“淡竹。你是故意讓我知道魂窟洞的。為的就是此刻了結了我的性命是嗎?”齊楚的臉上劃過了一絲苦笑。
這麼多年了,他還是不能釋懷,並且,還越陷越深。
苦海無邊。
“齊楚!你以為十五年前的事情是你想忘就能忘的!確實,你也做到了!你也忘了!可我!做不到!”
蛇紋木杖又向前抵進了一寸,已經陷進了齊楚的咽喉!可以看見的是,大巫師淡竹早已因過往的恩怨而深陷得難以自拔猙獰的臉龐!
他袖口露出的手臂,已然青筋根根暴起!
突兀地顯示著曾經發生過的那件事,以及對他的刻骨銘心的傷害!
“淡竹,你錯了。我一日也沒有忘記。那日凝香的死去,無論於我而言,還是於你而言,傷害是一樣的。無論你相不相信,我的痛苦,至今,不亞於你。”
齊楚的眼中晃過了往昔的痛楚,往事,真的,不願再提起。
“不亞於我?哈哈哈……齊楚!你若有我對凝香一半的憐惜,凝香便不至於到此番地步!”
凝香的魂魄早已被淡竹收入了法杖的血珠之中,回頭望向凝香一動不動的身體,他的眼中是冰冷的絕望和瘋狂的炙熱。
“淡竹。我倘若對凝香沒有憐惜,方才你便不會這麼輕易地得手了,不是嗎?”齊楚淡淡地苦笑了一下,明明都知道的事實,卻要互相遮掩埋汰,何嘗不辛苦。
“齊楚!休得狡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巫師見被戳中了痛處,心中一陣惱怒,抬至半空中的蛇紋木杖眼見就要一杖封喉!
齊楚緩慢地閉上了眼。
未嘗,這於他而言,不是另一種的解脫……
“慢著!”
隨著一聲嬌喝,一記玉帶將蛇紋木杖輕而易舉地撞擊落在了地!
隨之,百花香溢滿了整個魂窟洞,皇甫傾嵐輕紗拂過了玄色石階面,整座石窟洞黯然失色般地俯首稱臣。
“聖主!”大巫師見是皇甫傾嵐到來,連忙半彎腰行李,顧不得要將一旁的齊楚置於死地。
皇甫傾嵐瞥了大巫師一眼,拂過了自己的衣袖,似乎淺描淡寫地問道:“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這魂窟洞倒是熱鬧的緊嘛……”
“今日有孽障私自闖入神聖的魂窟洞,被我偶然間撞見,正要處置他之時聖主來到,還望聖主勿怪屬下的私自行事。”
大巫師倒是字字誅人,將所有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反而變成了自己是個功臣。
齊楚帶血的唇邊泛出了一絲絕斷的苦笑。
——已經沒有必要以後再維護淡竹了。心死了的人,沒辦法去喚醒。
“哦?是嗎?竟然有人擅自闖魂窟洞?莫非就是這位名動天下的俠義之士——齊楚大俠?”
皇甫傾嵐莞爾一笑,顛倒眾生。
淡淡的笑聲卻像根根銀針一般穿透著大巫師的胸膛,好不難受。
“聖主。正是。”
大巫師忍著劇痛,恨恨地從牙縫裡咬出了這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