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肅簫心中五味陳雜,緩緩地將手隔著鐵門柱伸向了杳之的臉頰邊,皺著眉輕輕地替她拭去了眼角的淚,又輕柔地撫過了杳之手臂上的累累傷痕,輕聲地問道:“還疼嗎?”
杳之聽到白肅簫的這三個字,心中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如山洪噴湧而出,管他什麼還隔著門柱,一把便張開了雙臂穿過了阻礙緊緊地摟住了白肅簫的脖子,放肆放聲地嗚咽大哭了起來!
白肅簫的身子一僵,愣了許久,終於緩緩地抬起了手,落在了杳之的髮間輕柔地撫摸安慰著:“沒事了。沒事了。不哭。不哭。”
“白肅簫……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我要死在這兒了……我以後再也不隨便生氣就走了……我不要離開你……嗚嗚……”
杳之的身子隨著一陣陣的抽泣顫抖不已,本已虛弱的身子有些微微地發涼了起來,而就算此時,她仍然緊緊地摟著白肅簫的脖子不放!
她那麼地害怕,一旦她放了手,便是永不再相見!一切,便只是她的一場幻覺一場夢!
“好好好……不哭了不哭了……我也不應該對你說氣話……對不起對不起……”白肅簫一向驕傲的眼神低垂了下來,輕輕地拍打著杳之的後背,安慰著她,陪伴著她。
他,白肅簫,一生沒有虧欠過誰。但,眼前的這個女子,他卻虧欠了真的太多,太多……
然而,他卻不知道該怎樣去彌補……
也許,她想要的,他給不起。
而他能給的,卻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那獄卒正喝道興頭上,醉醺醺地看著白肅簫和杳之二人這麼短的時間竟然抱上了還哭上了,酒意一起,又罵罵咧咧道:“哭什麼哭!吵什麼吵!能給你爺爺我安安頓頓地喝一壺酒嗎?”
杳之聽到這一聲罵有些皮薄地抹了抹眼淚,這才仔仔細細地打量了白肅簫一眼——幾日沒見,他也有些滄桑了。一直不見他白淨的臉上有鬍子,今兒見著了,倒是覺得更有味道了點。
只是,為何他也被關入了此地?
還未等杳之開口,白肅簫已經扶住了杳之的肩膀,渡了些真氣給她,然後急促低聲地問道:“杳之,你為何被擄到了此地?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杳之蹙了蹙眉頭,低頭沉思了片刻,不得其解地搖了搖頭答道:“我也不知為何我被擄到了此地。甚至,我都沒有能夠看清來人的長相衣著。待我清醒過來之時,便已經在此地。他們也不殺我,只是每天固定時辰,會有人來取我半碗鮮血,然後留下吃的,便走了。第二天,又繼續。如此反覆。從不多言一句。”
“每天取半碗鮮血?!”白肅簫眼中已是滿滿的怒火!
這哪裡是在關押人!明明就像是在糟踐人的性命!
“杳之。你可知為何他們要取你的血?”
白肅簫沉思了片刻,抬頭問向了杳之。
杳之冥想了許久,疑惑地說道:“他們除了第一次來取血時問過我一句,你是不是精靈族的後人,之後便再也沒有在我面前多言語過一句。”
“你如何作答?”
白肅簫有些急切地問道。
“我不知為何意,便回答了是。”
杳之猶豫了一下,難道是這裡出了問題?
“然後呢?”
白肅簫一把抓緊了杳之的肩,急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