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則陽身上有好多種功法,單是玄門正宗就有兩種,廣成子丹經和武當派道法,魔門正宗也有兩種,一部血神經,一部諸天秘魔玄經,還有一部佛門的龍象般若經,除此之外,旁門左道的功法更多。
他一直有將所有功法去其無用,擇其所需,合編成一套功夫的想法,只是這是個大工程,總也騰不開功夫,但大的基調已經定下,要以玄門正宗功法築基,佛門功法練性,合成上部顯法,再將那些極其兇險厲害的魔道功夫編成下部,成為密法,凡是親傳弟子,皆從顯法入門,等身心皆有一定基礎,不會為魔所惑了,再修魔道密法。
石生當年是用武當派功夫打得基礎,後面放棄飛昇仙界的道路,轉而修煉血神經,小小年紀,便能縱橫天下,跟穿心和尚這等兇人放對。
現在他教韋蛟,也是按照自己的路數,韋禿修煉的功夫,也算是正宗心法,已經打下了不曉得根基,再修煉武當派道法,可算是事半功倍。
韋蛟前世是個渾身漆黑的小猿猴,性情膽小,再世為人,已經養成穩重的性子,由他帶著兩個小孩,很讓人放心。
他也不拿大,以師侄自居,向兩位師叔請教功課,金蟬好為人師,洋洋得意,主動給他講解,瑾魚口冷心熱,也是不厭其煩,後來兩人互相較力,玩著命地教韋蛟功夫,比拼看誰更高明。他倆受於年紀所限,道行也不怎麼高,有的地方還不如韋蛟,每次被韋蛟用難題問住,都各自苦思,相處對策,再來告訴韋蛟。
兩人屢世積修,都極聰明,被韋蛟問住以後,冥思苦想,常常能夠舉一反三,迸出許多奇思妙想,這樣教學相長,三人共同進益,精進神速。
等轉過年來,石生算計光明頂決戰之期將近,便帶上韋蛟、金蟬、瑾魚,告別韋禿和姬蜃,離開雲霧山金石峽。
他算到回光明頂有兩條路可走,一條路從川地穿越,會遇著峨眉派的人,到時候對方要帶走金蟬和瑾魚,另一條路繞道甘陝,卻會遇到五臺和華山派的人。
石生事前忖度再三,沒有直接回光明頂,而是往武當山去。
到了武當山門前,只見山野之間,處處雲遮霧煙,距離頂峰尚有十數里就被雲霧擋回,再繞去山門,卻是連山門也都找不到了。
石生正要運功施法,忽然下方有人喚他:“石生師侄,可下來相見。”
石生往下面一看,見林中有個黑衣青年,正站在樹下,認得是鐵傘門的掌門譚簏。
他飛下來跟譚簏相見:“武當山發生什麼事情了?莫非楊師叔以玄門正宗自居,跟其他道家仙門合力去攻打光明頂去了麼?”
譚簏見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已經帶著森森殺氣,心中暗贊,這孩子不愧是傅師祖指定的未來第二代光明教主,才十數年未見,竟然修煉到這般氣勢,自己這些年精修養氣功夫,雖未達到汞性圓明之境,於武當派之中,心性也排在前面,卻被這孩子一個眼神便看得心中驚波乍起,果然前途無量。
他趕忙解釋說:“哪能呢?你也不想想,武當派前一位教主是師祖的弟子,現今教主是師祖的徒孫,他們便是真的結群跑去光明頂,各大門派中的人,即使表面贊他們大義滅親,心裡面一樣要鄙視他們欺師滅祖,未來焉能在正道之中立足?”
石生只是一時激動,錯了念想,聽譚簏這樣說,心中凜然,暗暗告誡自己,日後且不可這樣,否則易為魔所乘。他應該用神卦衍算,或是魔神感應,即便滅塵子或者楊鯉真的帶隊跑去圍攻光明頂,他也不能如此心亂。
譚簏解釋說:“第三次鬥劍早在數年前便已傳遍天下,那時候楊鯉師弟親自往光明頂去,面見師祖,要率領武當弟子到崑崙山去協防,當時被師祖斥責了一通,說武當派承襲三豐祖師道統,乃是正得不能再正的玄門正宗,他雖然接管過一代掌教,但依然是按照當年跟三豐祖師的約定,替武當找到了兩代合適的掌門,然後便退出武當,仍持‘郊外別傳’‘司法監督’。楊鯉既然做了武當掌門,就不可沾染魔教,使得三豐祖師的道統受到絲毫損折。教他回山帶領弟子們封山閉關三十六年,待其後出關,無論魔教勝、道教勝、佛教勝,到時大勢底定,武當派依然是三豐正統,玄門正宗!鯉兒初時不肯聽從,還受了祖師的責罰,光明頂上跪了三天三夜,被師祖一陣風吹到三千里之外,無奈才回轉武當,遵命封山。”
石生點點頭:“太師父的心意我已知曉,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穿陣進去打擾了,時間緊迫,我這就回光明頂去了。”
“且慢!”譚簏伸手阻攔,取出一柄色澤純黑,外顯彩光的鐵傘,“師祖非但不讓武當派參與,連我鐵傘門也不許,只教我守定人間道統,不可隨意插手仙俠中事。這北冥傘是當年正式參拜師祖時所賜,此寶威力極大,可攻可收,能收萬物,妙用無窮,我在凡間所面對的皆是凡俗武夫,間或有幾個劍仙門下的敗類,我也能輕鬆收拾,用不著這般厲害的寶物,還請師侄將他帶回光明頂,承給師祖,助他破敵,等此劫過後,可再賜還。”
石生笑道:“太師父何等神通廣大?此刻怕不是已經血神大乘,豈須仰仗外物?他若非要用此寶,自然會派人來跟你索要,既然不要必是用它不著。”譚簏還要說話,被他揮手製止,“總之呢,太師父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好了,就像他跟楊師叔所說的那樣,你只管在人間綠林之中守定鐵傘門,莫要管仙俠中事,未來三教無論勝敗如何,你只一切如舊,謹遵他老人家的教誨,便是孝順了。”
他說完不待譚簏再說,將袍袖一揮,平地升起一團五色彩光,將自己連同三個小孩全部裹住,破空飛去,直奔西北,晃眼不見,只留下譚簏在樹下嘆息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