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剛說完,忽然心生警覺,仰頭看時,見上方不知什麼時候也有一個紅衣少年,也是金須奴的模樣,手裡拿著一個魚皮口袋,將口向下傾倒,口袋裡面湧出暗赤色的陰火。
那火在口袋裡面時候還只是涓涓細流,一出袋口立刻化作滔天之勢,如同瀑布般飛流直下,往鄒勤腦袋上狂叫亂灌。
鄒勤認得這陰火是魔教中最厲害的那種,普天之下只有鳩盤婆等兩三個長老級人物才練成,不敢怠慢,急忙催動陸沉幡,釋放出大片的混元煞霧迎上去。
與此同時,前一個金須奴又脫出煞霧的包裹,再度衝進,鄒勤兩下里分心,念頭稍轉得慢了些,他那百靈衝所發紅白光霧抵不住神雷衝所發九股光氣,被彩光逼近絞住,隨著千葉蓮花一起反向旋轉,瞬息間熔化成汁水。
至寶被毀,鄒勤心中又驚又怒,被金須奴抓著破綻,募地合身變成一隻火紅巨手,上面燃燒著熊熊烈火,下方滴落如油般燃燒的魔血,五根手指戳破外面一層的混元煞氣,撈著兩面陸沉幡,剎那間燒成灰燼。
鄒勤大吃一驚,趕忙使出脫骨分身大法,右手小指自動落下一節,變作自己的模樣,他的真身卻藉著血氣破空飛走。
金須奴原本就有一雙善能識寶的火焰,如今更提前煉成血神法眼,雖然遠不如傅則陽得厲害,但亦可看出鄒勤的手段,那用南明火靈珠寄託第二元神所化大手讓開假身直追真身而去,一把掏入滾滾漆黑的血焰神罡之中,在百餘里外將鄒勤抓住,用力一捏,將人捏碎煉化成為灰燼。
消滅掉了鄒勤,錢萊早回到船上,招呼金須奴下去:“師哥快來。”
金須奴降落到船上,正要跟錢萊說話,猛然間回頭,他那剛剛收起來的南明珠再度化作一隻遮天火焰大手飛去,又掏入西邊的黑暗血罡裡面,不多時抓出來一個女人,正是鄒勤的情人屠媚,肉身已經被燒成飛灰,只剩下元神跪在火焰裡連連磕頭哭求饒命,說自己有眼無珠,只因跟鄒勤相好過,想等著救他一救,無意冒犯虎威云云。
金須奴有些猶豫,錢萊冷:“這妖婦我聽說過,不是什麼好餅,今日既然跟著那軒轅老賊來到這天外神山,就是我光明神教的敵人,師兄切不可有絲毫憐憫之心。”
金須奴覺得他說的很對,大手合攏,把屠媚徹底抓死。
收了南明寶珠,金須奴跟錢萊說:“你長大了,上次見到你,還是這麼個小孩。”
錢萊白了他一眼:“我這些年也沒少到紫雲宮去,你都在閉關,我前些日還去送信呢,慧珠姑姑說你已經算出天外神山將要有大事發生,提前來了,這次多虧有你,不然這群妖人可難對付了。”
金須奴輕輕搖頭:“我也是取巧,真打起來,我也鬥不過他們。”
錢萊不滿道:“你幹嘛總是這麼謹小慎微地?你被師父看中,得以傳授血神經,已經將血影化身煉成,即便跟那五淫老賊一對一地大戰,你殺不死他,他也啥不了你,頂多是個五五之數。方才也是,你要是早一刻出手,那赤手蛤蟆早就被你殺掉了。”
金須奴仍然說:“早一刻出手的話也不能,我是到了最後才找到他的破綻,那陸沉幡果真厲害,他若心效能有師弟你的一半,我們現在也奈何不了他。”
錢萊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他繼續糾纏:“這次妖魔兩道集合起來奪我教總壇,我來的時候軒轅老怪還在跟公冶真人、天痴上人他們糾纏,這會也不知道打得怎麼樣了。另外哈哈老怪這會應該在跟玉鳳姐姐在光明境鬥法,我接著師父的飛劍傳書,給我倆分工,我對付妖,你對付魔,不夜車這邊魔已經被收拾得差不多了,你現在是去助玉鳳姐姐對付哈哈老怪?還是幫助小芝仙他們鬥軒轅老怪?”
“陳師姐他們都遠勝過我……”金須奴反倒關心錢萊,“不夜城這邊有這麼多的妖怪,你一個人對付得了嗎,其中有不少好幾千年的大妖呢。”
“哎,這個不用你操心。”錢萊笑呵呵地從乾坤袋裡拿出一隻小鼎,“師父用飛劍給我送來兩件寶物,這禹鼎是昔年大禹王專為收服各類洪荒大妖所鑄,經師父以血神經的功法重新祭煉以後,越發厲害,似這海里的妖孽,基本上都能手到除之!”
金須奴點頭:“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
錢萊急道:“你還沒說,你到底是去鬥哪個老怪呢?要是選擇軒轅老怪,我就把他們鬥法的地點告訴你。”
金須奴略沉吟了下:“我還是去助陳師姐鬥哈哈老怪吧,光明境乃本教根基所在,不容有失。”他讓錢萊一切小心行事,不要仗著有禹鼎就小瞧了天下的妖精,然後將身形一展,化作一道血光往光明境方向飛去。
等他走了以後,錢萊掐訣開動鎮海神舟,俞允中看著漫天亂飄的血焰神罡,憂心忡忡地說:“這東西太過厲害,以我的道行也不敢讓它有絲毫沾身,這海上風浪又大,要是不及時清理,任由其四處飛散,也不知道會有多少生靈喪生。”
錢萊一邊開船一邊說:“那也他們的劫數,這次會有許許多多的生靈遭劫,那也說不得,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你也省省心,莫要可憐別人,你自己也是芻狗,咱們只把師父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萬事大吉!”他四處瞭望漆黑的天空,“就算咱們,想收也收不得。哼,誰讓他們自己作孽,惹出來的亂子,就該讓他們日後自己收拾,也許得教他們知道,好日子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安逸久了就要鬧死,非得死傷一大批狠的才能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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