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就看病啊,沒有關係的。”
桓母驚訝道:“你不怕煩?”
傅則陽想了想,笑笑搖頭:“不煩。你先放我下來,咱們回去給舅舅的先生看病。”
桓母觀察他的神態,不似作偽,長出了口氣:“我就知道我大孫子不會那麼小氣!”
她沒放傅則陽下地,又給抱回院子裡。
桓雍正在給廖先生解釋,桓母高興地說:“老廖,我大孫子答應給你看病了。”
廖先生憋著一股火被重新請回屋裡,心想,今天這病要是真能給我治好了便罷,要是白白耍弄我,日後自由報還的時候!
傅則陽讓他在椅子上坐好,仔細地感應他身上的氣機。傅則陽一不問診,而不切脈,一雙魔瞳裡紅光隱隱,透過人體的皮肉骨骼很快找到病灶:“先生是肺病。”
廖先生強忍怒氣:“我咳嗽多年,都知道我這是肺病,請了多少名醫,開了多少方子,都不見效,去年年底那場大雪受了涼,今年開春開始痰中見血。都說你是仙童轉世,你給我看看,要是能治好了我,以後桓家的子孫讀書進學,我全都分文不收!”
傅則陽點點頭,從剛解下來的竹樓裡取了三樣草藥,把那老參切下來一塊,全部剁碎搗爛,又添了七分之一的補心丹,拿到外屋用打瓦罐熬煮。
桓母不讓他碰火:“這柴棒粗,又有刺,你那小手可碰不得,交給姥姥就行了!”
熬了半個時辰,得了多半瓦罐,傅則陽找個小瓷瓶裝起來,交給廖先生:“你帶回去,每天早上取三勺,加溫水得一小碗,空腹用黃酒送下。這些全部喝完,肯定就好了。”
藥液黑乎乎的,裡面一股腥氣,廖先生接過去:“如果好了,我必來登門拜謝!”
廖先生走後,轉過天,又來個孫鐵匠。
孫鐵匠是在縣城裡打鐵的,瘸了一條腿,來問仙童能不能把他的腿治好。
桓母說:“你那條腿都瘸了二十多年了,誰還能把他治好?”
傅則陽看了一下,說:“不妨不妨,我試試看。”孫鐵匠的腿是被馬採的,當時沒有接好,已經徹底變形。這種傷別說是凡間的醫生,就算是得道多年的仙人也治不好。傅則陽修煉血神經,卻有獨到之處。
他把廂房騰出來做手術室,讓孫鐵匠在榻上躺好,先放出煞氣把長歪的骨骼熔化,重新對接好,再輸送血氣出來,比照另一條腿,短骨長骨,缺肉長肉。當然不可能立即長好,他在三天之內,先後施法九次,同時給孫鐵匠內服血髓丹,外用生髮之氣極濃的乙木真氣注入體內,促進生長。
三天之後,孫鐵匠下地已經跟正常人一樣,剛開始有點不習慣,很快便健步如飛。
這下造成地震級別的轟動,一傳十,十傳百,果然如桓雍事先料想的那樣,不止周圍府縣,連外省也有人來,治病的,療傷的,中毒的,不孕的,各種各樣的患者源源不斷地趕過來,平靜的桑樹塬變得車水馬龍,門庭若市。
見到這般情景,桓母也擔憂起來,怕傅則陽厭煩,怒而離開,不止一次地跟他商議,要是累的話,以後就不要給人看病了。
傅則陽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給人治病療傷倒也挺好,孃親未婚先孕,被人戳脊梁骨,至今自閉在房間裡不肯出門,我要讓大家都知道,我確實是神仙轉世而來,別人對她的非議自然不攻而破。再者,我不能在這裡多耽,今年過完年恐怕我就要走……”
“你要走?”桓母聲音發顫,抓住他的小手,“好孩子,你別走,都怪姥姥不好,都怪姥姥太好臉面,愛說嘴,都怪這張破嘴……”她又不停打自己嘴巴。
傅則陽把她攔住:“姥姥,你別這樣。我修煉的功法不能在人口密集的地方,我要到茫茫大海之外,四極八荒之地去,不管怎樣我都是得走的,否則將來天劫人劫一到,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我尋思在我臨走之前,為你們多做點事。一來,我給人看病雖不收診金,全憑患者痊癒以後隨心答謝,也能積攢下不少傢俬,留給你們和孃親用,作為當兒子的一點孝心。二來,這段時間我把治病救人的手藝傳給小舅舅,日後不管他是行仙道還是行人道,都可成為家中的頂樑柱,未來可奉養你們,頤養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