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萊從小跟隨父母修道,剛練成飛劍就常跑出來跟一眾旁門左道廝混,煉成了不少法術,拜師之後,錢康夫婦見傅則陽門下弟子輩的人不少,生怕兒子被看輕了,又賜予了好幾件寶物。他左手將太清鎖雲鏈抖開,化成千丈銀光,似萬龍盤旋,右手操縱千葉神雷衝,飈射出青白二氣,雷神滾滾,電耀蒼穹,多麼大的浪山碰上即崩。
看八人各施手段,功力雖有強弱之分,卻都肯勤謹用功,知道上進,傅則陽很是欣慰,這樣一大家子和和美美地稱作超級豪華遊輪遨遊四海,放在地球上根本無法想象。
自他有記憶開始,至今已經三生四世,第一世在地球上,被四個父母嫌棄,像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養成了他內向帶著些許自卑的性格。
死後借體還生遇到徐完,成天與屍鬼為伴,整個世界的色調都是黑白色的,徐完從來不拿弟子的性命當回事,上午還一口一個師父地叫著,晚上被殭屍抓死,立刻被他攝去生魂,用鬼火煅燒祭煉法寶。
傅則陽跟了他三年,三年時間從未見徐完對任何一個弟子流露出過絲毫的屬於人類的情感,追隨他兩年多的商禾,鞍前馬後地伺候,恭敬虔誠地供拜,到頭來只為了祭煉一件法寶就要把他殺掉,那段時間,對於他來說相當於一段恐怖的夢魘。
後來擺脫了徐完,開始修煉血神經,世界從黑白色變成血紅色,壓抑的暗紅,長眉真人始終像是一座大山般鎮壓在他的心頭,第一世做了桑仙姥的弟弟,第二世做了慧珠的哥哥,從北極到南極,他像是一個被通緝的逃犯,天涯海角地逃亡。
終於,他利用跟陳紫芹的一戰,結束了這種被動壓抑的生活,現在,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底下,遨遊四海八荒,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傅則陽站在雲中殿前,望著漸漸地平息的風浪,心情極為舒暢,覺得這颶風吹得熱鬧,驟雨澆得活潑,冰雹更是晶瑩漂亮。
這世界上能打得過我的人已經不多,能對我造成生命威脅的也不出一手指數,要是有人現在來主動找找茬,這日子就更圓滿了。
傅則陽念及至此,颶風嘶吼中突然傳來一聲長嘯,笑聲低沉,彷彿野獸在嘶吼,傅則陽循聲望去,一雙魔瞳穿過重重水浪看到大約六十多里外的空中懸著一個男人,面板蠟黃,高鼻闊口,滿臉橫肉,最打眼的是那雙手臂,長過膝蓋,正在呼風聚雲施法。
在他身旁,站著一個女子,也是生具異象,兩臂兩腿各分左右,一長一短,滿臉傲居,站在男人身旁看著。
這兩人道行法力看上去俱都不弱,但傅則陽懶得出手,他要看看眾晚輩們如何動作。
其他人也偷聽到了這個嘯聲,一起順著嘯聲看過去,只是周圍風高浪急,烏雲罩頂,只天痴上人和錢康看見了目標,兩人也沒出手,都在看傅則陽如何處置。
慧珠等人謹小慎微,聚在一起商議,要不要隔空詢問。
正在煉寶的桑仙姥最先忍受不住,從鎮海峰腰部的亭子裡飛出來,沒好氣地破口大吼:“哪裡冒出來的夜貓子,嗷嗷叫你們祖宗十八代的魂呢!趕緊夾上你那鮑魚似狗嘴滾回家裡哭喪去,再敢亂叫,姥姥掰掉你滿口牙……”
從傅則陽跟陳紫芹大戰時候,她這心氣就不順,欲求而不能得,天痴上人不止不跟她去搶奪看似唾手可得的紫雲宮,其他任什麼事情也不聽她的,她罵上三天三夜,也得不到一句回應,簡直就是個木頭人,心中怒火只增不減,積攢了好幾年。
終於這股怒火在和天痴上人合煉道法時候爆發出來,卻被天痴上人絕地反殺,擒住禁錮起來,日日折磨她,她剩下那個倔強,每次受苦,怒意便增加一層……直到傅則陽來,把她滿腔怒火給戳破了,她鬥不過傅則陽,更算出日後還有好多事情要藉助這個弟弟,只能屈服,但怒氣卻沒有熄滅,而是被她強行鎮壓。
出海這段時間,她跟誰都訕訕的,她的脾氣,除了傅則陽以後誰的臉色也不想看,只桓超群和慧珠主動跟她說話,方有些緩和,平時只在甲板下的房間裡煉寶。
船體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跟打雷似的巨浪絲毫傳不到裡面,今日這嘯聲穿透力出奇地強,她忍了再忍,終於火山爆,跑出來還口叫罵。
她的聲音穿透力也很強,對方聽見加緊施法,空中一股寒潮自北向南迎面撞過來,水下三道寒流隨後湧來,兩重極寒凍氣瞬間蔓延開來,填滿周圍方圓數十里地界,瞬時將所有海水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