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倪靜雲的那家小餐館兒。”
蘇婉雲一愣，這個答案太令人意外了。
“小年不是一向很反感那個女人嗎？怎麼會選擇去那裡吃飯？”
蘇梅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這個主意裡面肯定是少夫人的貢獻大。”
蘇婉雲點頭。
“如此違背小年心意的事情，總不可能是他自己憑空想出來的，多半是青雨丫頭勸的。”
“老夫人，您覺得少夫人這麼做……會不會是想要勸少爺在接受葉平安的同時一併連倪靜雲一起接受了？”
當蘇梅自己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都覺得震驚。如果她想的是對的，那唐青雨的膽子未必也太大了。在不瞭解葉家那些陳年往事的情況下，這麼做要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
“不會的。”蘇婉雲搖頭，“丫頭不是那麼沒有分寸的人。如果我沒猜錯，她勸小年這麼做的原因，僅僅是想要讓他們兄弟同心，釋放一個態度而已。”
“老夫人說得對。不然少爺也不會同意去啊。”
蘇婉雲笑著點頭，愈加肯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唉，這個青雨丫頭真是時不時就給我創造個驚喜啊。為了小年和平安的兄弟情，她連小年的逆鱗都敢碰，小年得到她的愛和付出，是三生有幸。”
“老夫人，大家都說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如果少夫人的這一個辦法真的有效果，那就太好了。”
“沒錯。我一直愁著不能夠在家族裡那些年輕人裡面挑一個給小年做幫手，哪一個不是豺狼之心虎視眈眈？唯獨葉平安，我是信得過的。”
蘇梅臉上滿是詫異之色。
“老夫人，難道您毫不在意平安少爺的身世嗎？還有這些年……他一直把我們當敵人看，萬一有一天他真的成長起來……”
“不會的。”蘇婉雲的眼睛看像院子裡的花草樹木，似乎想起了很久遠的事。“他的媽媽就不是一個惡毒的人，所以，他也不會是。”
蘇梅一滯，內心對蘇婉雲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老夫人，和您的胸懷相比，我自愧不如。因為倪靜雲的緣故，葉家也算是間接發生了一連串的大事故，您都還能夠這麼客觀的評價他們母子兩人……若換做是別人，恐怕……”
“恐怕要把他們母子倆趕盡殺絕嗎？”
蘇婉雲反問了一句，從窗臺上拿起了平日裡她一直拿在手上摩挲的佛珠。
“阿梅，你還記得我當初為什麼信佛嗎？”
“當然記得，我記得當年那件事發生之後，您就開始信佛了。”
正午的陽光肆無忌憚的撒下來，葉家院子裡的花草樹木籠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沒錯，那件事發生之後，我便每日不停祈禱。我從來不認為倪靜雲是這一切的根源，根源其實是小年父母錯誤的婚姻。我妄圖以為我和小年爺爺的故事可以在後代的身上重演，先婚後愛……可是，我想錯了一件事。”
不是所有的夫妻都有她這麼好的運氣，可以嘗試先婚後愛。
更多的是悲劇。
不愛而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