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大黑,血的事情我什麼都不知道。跟著你們一開始也許是歪打正著,可後來我越來越明白。在這裡生活是需要工作、本事,沒有誰可以吃到天上掉下來的免費餡餅。離開了你們,我什麼都不會,說不定連小鬼都做不成。」
突然覺著自己好惡心,就像是一隻寄生蟲到了最後還在為自己找藉口。
鄒舟垂下頭,謝必安和範無救看著那一瞬間,心裡百感交
集。
「我不想死了之後再死的徹底,那樣的話,我再也沒有成為活人的機會。」
啊,說出來了,終於說出來了。
腦袋忽然變得很沉,脖子已經完全不能夠支撐起。
我只能夠低下、再低下、再再低下。
即便是低到塵埃我也是願意。
謝必安眼眶開始溼潤,仰起頭,讓風吹過,熱乎乎而又涼嗖嗖。
「丫頭,之前你說和我們要永永遠遠在一起的話是什麼意思?」話語很明確,語氣很淡。
範無救默默的注視著。
「是真心話,現在也想。」
斷斷續續的聲音,帶著哭腔的聲音。
謝必安不動聲色起身伸著懶腰,眼眶卻是又溼了。
「不要再說了,我們現在只知道一點,你鄒舟甜言蜜語的,都是在騙我們。」謝必安眼睛在發紅,嗓音又提高了一度:「你大可以不需要這樣做,就憑你鄒舟的本事,想要在這裡活的有滋有味都可以,那些話別再說了。」
句末,謝必安對著鄒舟河東獅孔。
範無救驚詫於眼前所見額頭、雙臂青筋凸起的謝必安。
「白你……」
謝必安側身,伸手打斷了範無救的話。
「大黑,我餓了,去找間飯館吃飯去。」
都不等範無救點頭答應,謝必安拉過他一起從鄒舟的面前斜穿出了草地,上了奈何橋,漸漸的,連背影都看不著。
謝必安哪裡是肚子餓了?不過是一直以來認定真心實意的話,到頭來竟然是謊言,肚子就被氣餓了。
挑著擔子的小販,吆喝著,個子矮,沒有注意到前路來了兩位大爺。
「吼呦呦,夏裡果子,秋來百情果,走過路走,免費嘗,喜歡就帶走幾個都成。」吆喝得正在興頭,嘭咣噹接連幾聲。
小販子看見自己左邊擔子的果子滾了一地,正要發脾氣,索要果子錢。抬眼一看,卻是七八爺,也就把話往自己的肚子嚥下去,賠著笑說:
「是小的不長眼睛,沒有看見兩位爺。我這就滾。」說著,果真匍匐在地,準備滾起。
謝必安看著周圍投來的目光的鬼,轉頭看著小販,吃吃笑著:「你快起來,是我們撞到你,該給你賠不是。」
小販子半信半疑,緩緩鬆開自己的身體,抬頭望著:「兩位爺不生氣就好,不生氣就好。我……小的以後會好好走路。」
謝必安笑得無力,扶起了小販,掏出了一塊硬幣塞進了小販的手裡。
「這句話該是我們說,地上砸壞的果子我們買了,你拿著錢也不要賣了,去買碗麵吃填飽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