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為什麼,人類的肉眼能夠看見我,卻是不能夠一同看見小白他們。
所見我猜,不過是被放下的門簾,自己揚起來,黃褐色的地面留下了一根根草,爾後便是他們其中會感覺到自己頭髮被牽扯,胳膊肘被拽了一下……
既然他們能夠看見我,想必也是可以悄悄的偷看他們的祖先。
我拉著阿東的手,走到門後。
外面的草地上,圍坐在小桌子旁的「人類」興致依舊。
老太懸在心裡的一顆巨石,慢慢的墜地。
「好,一切都沒事就好。」
一聽到說鬼,阿東或是其他的人,都紛紛的與我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只有老婆婆親暱的拉著我坐到了床沿上,她斜著眼睛看了看阿東,讓他們都下去繼續照看祖先,爾後,她粗糙卻不失溫暖的手,蓋在我的手背上,雙目投來和藹的目光。
「鄒舟,你看你就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可憐,這兩個字從未有人對我說。
認識我的都覺著我很幸福,一個、兩人……無數個。
以至於我從未覺著自己不幸。
掏心掏肺的說,事實不然。
在我奶奶的口中,時時刻刻心疼我的只有我父親,哪怕他看似對我很嚴厲。
外公外婆早已不在世,小時候聽其他的孩子喊的時候,我好奇,外公外婆是什麼。
而我媽媽只是告訴我:「是你沒有福氣有的。」
我媽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這句話,從那以後,這句話出現了無數次。
謝必安走到鄒舟的身後,暗暗的掐了掐她,力度很小。
「哦,對不起,我走神了。」
老太和藹的摸了摸鄒舟的臉,溫和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可你這孩子懂的知足,再不幸,你都是幸福的。」
「嗯,老婆婆謝謝你。」
「傻孩子,和我說什麼謝謝。我這是揭開了你的傷疤,同時想要告訴你,不管是人還是鬼,知足便是常樂。」
「是,老婆婆說的真好。」
「哈哈哈,你這孩子越看越喜歡啊。」
很開心我竟然能夠討得一位素未謀面老太的喜歡。
一旁的小白示意我問正經事兒。
「老婆婆,我想問問你,那豐盛的食物哪裡來的?」
老太首先是嘆了口氣,側身看向了門,想了想說:「你們也是關心我們,若是隱瞞豈不就是狼心狗肺了?那一些都是遠山狼神派他的狼群給我們送到村子口。」
我拉來了酒吞童子,他也是老婆婆你能夠看見的。
我擠了擠童子的胳膊。
「老太,我,據我所知,你們和狼群一直不合不是?」
看見了一位眉眼間俊朗的小夥子,老太也不吃驚,笑了笑:「你就是西邊角那童婆婆的孫子?」
酒吞童子既欣喜也是激動,「是,我是她的孫子,您叫我童子就可以了。」
老太將柺杖靠在了床上,兩手握拳,平視前方,目光深遠而透徹。
「世界真小啊,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能夠看見朋友的孫子,真好,真好啊。」
一想到童婆婆,老太熱淚盈眶。
我們和白狼群打一開始就不合,眼看著到了中元節我們一點食物都沒有,各個的心裡都是一個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