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初九一直被拘到了9月才終於重獲自由。
一出門便冒著烈日,瘋騎起腳踏車,撒歡似的朝死黨張騰飛家衝去。
路上經過一家冷飲批發鋪子,張初九連雪糕帶飲料足買了一通,用個大塑膠袋裝著,掛在車把上,歪歪斜斜的騎進了貫穿荊南縣城南、北的‘荊順大道’中段,一條偏街之中。
張騰飛家是工廠宿舍,就建在廠區裡。
如今這家曾經以生產水泵聞名齊魯省南部地區的國營工廠早已關張,場院沒人打理,長滿雜鳥啊,只宿舍區幾排帶院子的平房還透出股人氣。
騎車來到宿舍區第一排,打頭那間平房後窗前的雜草叢中,張初九停下腳踏車斜著用腳支住,隨手摸出塊奶油雪糕扒開包裝放進嘴裡,輕輕敲著窗戶道:“騰飛、張騰飛,活著就吱一聲。”
敲了幾下,窗戶被人從內裡開啟,探出張睡意沉沉的瘦巴巴長臉來,打著哈欠道:“九大神,您終於出關見人了。
我爸、媽都出去了,進來吧。”
“早睡早起身體好,年紀輕輕一副頹廢的樣子,以後怎麼建設母星,吃塊雪糕提提神吧。
張口叼住。”張初九聞言從車把的塑膠袋裡摸出塊雪糕,連皮帶瓤的塞進張騰飛嘴裡,騎起車子轉到了平房前門。
等了一會,張騰飛吃著雪糕開啟了院門,望著張初九進了院子停好腳踏車,隨口說道:“天也在呢。
又開發出了一個好地方,一會等他醒了,帶你去開開眼界。”
“大天在你家,”張初九習慣的撇撇嘴道:“又離家出走了嗎,因為什麼,偷錢,翹補習班,還是去什麼不良場所被逮到了?”
“以上各選項都有吧。”張騰飛撓撓頭,和張初九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咱們學校不是建新校區缺錢搞集資嗎,給了1分的息。
老天覺得是好事,就通知了兄弟姐妹全家參加,一下集到了幾十萬,還沒送到學校財務部就被大天給…”
張初九聞言失聲插話道:“不會是讓大天‘端窩’了吧!
這幾十萬可都夠判無期徒刑的了,這小子膽子也太大了,犯案金額和惡性程度呈幾何裂變式增長啊!”
張騰飛口中的‘老天’指的是死黨王天宇的父親,真名叫王洪波,其實並不帶‘宇’字,可因為張初九、張騰飛對王天宇的暱稱是‘大天’,連帶著其父親的稱呼自然而然就變成了‘老天’。
老天的職業是荊南第一中學的物理老師,是位教齡近30年,國家評定的高階教師,對待學生認真負責,知識淵博,業務精湛,可謂桃李滿天下。
人生唯一一個讓人詬病之處,就是生了王天宇這個搗蛋兒子。
不過王天宇再混賬,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就算再生性頑劣也萬萬沒有一次偷走幾十萬的膽子,張騰飛搖搖頭道:“大天再冷血無情,也不能夠那麼往死裡坑爹啊。
他就從那幾十萬裡隨後抽了半疊,找了個小場子炸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