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他們剎墨人血洗剎墨一場,不光是為了天石,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為了尋這個物什,可是付出了那般沉重的代價都依然一無所獲,對於大多數納禹人來說,這個‘幽冥譜’也許只是一個傳承之物,但是對於知道其秘密的莫無天來說,那可真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據說,這‘幽冥譜’中記載了一項可以開天滅世的絕世武學,甚至有關於破虛的記載!
想當日這‘幽冥譜’神秘消失,便是因為剎墨人,或者說是鐮邑得知了這寶物的秘密,暗中使了手段悄悄偷了去,所以傾盡莫無天的一生,其實都在尋這失傳已久的寶物,沒想到,今日這‘幽冥譜’竟會這般出現在自己兒子手中,這讓莫無天如何不欣喜?!
最讓他得意的是,看那樣子,鐮邑似乎也沒有參透這‘幽冥譜’的玄機,否則鐮邑怕是也早就破虛而去!
天助納禹!果真是天助納禹!這‘幽冥譜’兜兜轉轉消失了上千年,如今又回到了他們納禹人的手中,看來重振納禹當日雄風的日子不遠了!莫無天在心中得意著,看樣子似乎下意識地忘記了如今握著‘幽冥譜’的,是之前就已經被自己斷絕了無數次父子關係的兒子。
或者說,莫無天忽然又改變主意了,他知道,這‘幽冥譜’是有靈性的,是會自己選擇主人的,若非‘幽冥譜’認定了莫奕,它也永遠都只會是一方普通的琉璃書簡,就像剎墨人將之偷去千餘年,也始終沒有參透其中玄機一般。
而如今這‘幽冥譜’與莫奕的斬龍吟互相呼應,就表示,這‘幽冥譜’看來是認定了莫奕。
若是如此,那麼,之前的計劃就有必要改改了,在這個時候將莫奕推到剎墨那妖女的一邊是絕對不明智的,那妖女的命姑且就再留一留,也無妨,或者說,鐮邑的元神,就姑且讓他在那妖女識海內再多喘息一陣,也無妨,待到莫奕參透這‘幽冥譜’的玄機破虛之時,別說是鐮邑,就算是他的師尊玄悅,又有何懼?!
莫奕是他莫無天的兒子,不管他樂意不樂意,他也只能做納禹人,而且得帶領納禹走向更大的輝煌!
只不過,在這之前,他還得再試試這個兒子的能耐,是否能挑起這重任。
思即若此,莫無天的心中已經拿定了主意。
“好一招釜底抽薪!”莫無天倏然止住了笑聲:“不過,你以為,就憑這個‘幽冥譜’,你就能取代為父麼?”
好歹也是做了納禹族五百多年的族長,莫無天相信,自己對於納禹人的掌控能力,已經不是這個消失上千年的‘幽冥譜’就能隨意取代的。
“我當然沒那麼天真,只是不想做得那麼絕罷了,不過,如果父親依然執迷不悟,那麼,孩兒便只能繼續釜底抽薪了。”莫奕的面色依舊很平靜,他低垂著眼眸,緩緩將那‘幽冥譜’收了回去。
莫無天靜靜地瞧著自己的兒子,生平第一次,他忽然覺得這個兒子竟是這般地陌生,他這個當爹的竟是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什麼時候悄悄地長大成人獨當一面,悍然到足以和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叫板。
心中卻又恍惚覺得有些欣慰,若是寒煙知道了,怕是也能含笑九泉。
他抖了抖眉:“我倒是想聽聽,你要如何繼續釜底抽薪。”
“您佈置在剎墨城外伺機待命的那群永生,有一半已經是我的人。剩下忠於父親您的那一半,我發誓,他們絕對踏入不了剎墨城半步!”莫奕緩緩地抬起頭來,雙目陡然睜開,只這一睜眼,他渾身的氣勢驟然間就變得無比地凌厲!
“喔?這麼說為父可就有些好奇了,你是怎麼收服那些個永生的?”對於這一點,莫無天的確是有些好奇,如今留在虛冥界的那些得了永生的納禹人,雖然數目不多,只有百來個,但是,個個都是當年納禹族內精英中的精英,都是些桀驁不遜的主兒,他倒是真的好奇,自己這個兒子又究竟用了什麼手段,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讓那些個小傢伙紛紛倒戈向他。
“我只是讓他們知道了什麼叫害怕...”莫奕輕描淡寫地回著,將那九死一生的經歷說得仿若只是去打了一場小架,修理了幾個小兄弟一般。
他話鋒一轉:“父親您已經老了,就算您已經臨近破虛,可是,只要您還沒有破虛,就終會有離世的一天,而我,和他們一樣是永生,這是我比起父親您來,最大的優勢。他們都不是傻子,自然懂得什麼叫做識時務,更懂得怎樣順勢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