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塵長老目不轉睛地瞅著罌漓漓的額間,罌漓漓知道他在尋找什麼,可惜,此時的鐮邑並未甦醒,她也沒有要去喚醒他的打算,所以,她想,那額間自是不可能有他們想看到的金色印記。
而清頌長老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罌漓漓,又看了看那依舊跪坐在地滿面血跡卻一臉怨恨地死死瞪著罌漓漓的芸初,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而清陽長老,直接就炸開了鍋:“丫頭,你方才那招很厲害啊,叫什麼來著?什麼時候偷偷學會了那麼厲害一招?誰教你的?”
罌漓漓微微一怔,這才想起,他難道是在說方才莫奕秒殺單陽的那一招“紫電奔雷訣”?
這時又才想起莫奕來,方才替她震斷芸初師姐那根偷襲烏絲,也必是莫奕所為,那道冰藍色的光束,她不會看錯!而且,方才她分明聽見他喚她!
可是,他在哪裡?
就在這時,又聽見清風長老一聲冷哼:“師兄,你們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要偏幫這個逆徒?”
罌漓漓心中也是一聲冷哼,看來這位清風師叔是真的不待見自己,這麼快就給自己想好罪名了,不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眯縫著眼,正要反駁,卻有人主動替她開脫了。
“師弟,你也莫要再把我們師兄幾個當傻子,就算你偏袒你那私生女也得有個節制,之前你縱容她多次暗算那幾個同門的丫頭我們都看在你的面上一直睜眼閉眼,但是這次,她做得太過火了!”說話之人卻是一臉正氣的清頌長老。
此話一出,不光那清風長老和芸初都愣住了,連罌漓漓都瞬間凝凍成冰,他方才說什麼?私生女?芸初師姐是清風師叔的私生女?
罌漓漓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她一直那般有恃無恐,原來門道在這兒呢?又難怪連烏蘇師兄都要讓著她幾分,之前明知道是她偷襲自己,烏蘇師兄也並沒有太過張揚,難道烏蘇也是早知此事?
罌漓漓忽然間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包括那剎墨之戰以後這四大長老聯手誅殺瑤姬,怕是這清風師叔的躥慫功不可沒吧?說來也是,瑤姬搶了他自個兒私生女的首席大巫師之位,若說他心中沒有忿恨,怕是誰都不信!
可是,那其他幾位師叔又是什麼態度呢?他們為何之前一直保持沉默,卻在此時捅開這個秘密?他們的態度,明顯是在偏幫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表明立場改變態度?難道,他們看出了什麼?
就在罌漓漓心下納悶的時候,那清風長老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了:“師兄,你這話怎麼說的!”
“有些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之前你故意躥慫將瑤姬一同丟到那‘戒魔窟’究竟安的是什麼心,怕是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清頌長老一拂袖,冷哼一聲,轉身面對那已然呆愣在一旁甚至忘記演戲的芸初,右手微微地攤開,那手心裡的物什可不就是之前芸初偷襲罌漓漓的那根斷掉的烏絲!
芸初驟然變得面無血色,她的嘴唇喏了喏,卻發不出半個音節來,只聽見清頌長老又是一聲冷哼:“小小年紀就這般惡毒心腸,連同門師妹都要暗算,留在我剎墨有何用?!你明日就下山去吧!”
“師兄!”
“師叔!”
此話一出,清風和芸初都大驚失色,沒想到清頌長老竟是直接開口驅逐芸初,此時剎墨的四大長老,雖然以清塵長老為尊,但是,清塵素來心性淡薄不理太多繁瑣之事,所以,這排行第二的清頌長老才是實際的剎墨族做決斷的人,他此時開了口,便是駟馬難追。
連罌漓漓都怔住了,心想原來這四大長老還是有明白人,可是,既然芸初師姐是清風師叔的私生女,怕是要趕她下山沒那麼容易吧?
雖然罌漓漓心下覺得只是驅逐也太便宜她了,不過此時她聰明地保持著沉默,既然師叔們要替她出頭,她也不好拂了他們的面子。
“師兄,雖然這次芸初的確是做得太過分了,但是若是這般就要驅逐出山,未免也太重了!更何況,她怎麼說也是轉世靈童之一,在剎墨之神還沒有神諭之前,將她驅逐,怕是不太好吧?”這個時候,清風長老也不再顧及什麼了,自然是護著自家的女兒,不過他這話一出,清頌和清陽兩位長老的面上倒是齊齊露出了一絲糾結的表情。
“鐮邑大人已經做出了抉擇。”卻是在此時,那方才一直未曾言語,只是默然地盯著罌漓漓的清塵長老開口了,緊接著,他的手指輕輕地點在罌漓漓的眉心,罌漓漓忽然感覺眉心一陣灼熱,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眉心.....
眨眼之間,一個金色的鐮刀型印記隱隱出現在她的眉心處,灼射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清塵長老那抑揚頓挫的聲音頓時響徹這剎墨的長空--
“瑤姬,便是鐮邑大人親自選定的剎墨族第十九代首席大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