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罌漓漓只能無語問蒼天,這老天爺,果然是故意玩她的。不,應該說鐮邑是存心玩她的,為何她之前從未感受過鐮邑的存在,額間卻會突兀地出現那個金色印記?
或者說,難道是清塵長老做了什麼,讓鐮邑瞬間甦醒了?
關於這一點,罌漓漓至今仍未想通,下意識地又將靈識探入識海,卻依然一無所獲,並沒有感受到一絲鐮邑的蹤跡,這究竟是為何呢?
就在罌漓漓正在房中長吁短嘆的時候,她的房門忽然被輕輕地叩響。
那一長三短有節奏的叩門聲,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烏蘇師兄?他來做什麼?他之前的傷已經好了麼?昨日一戰,烏蘇的背部受了極重的創傷,還好師叔們及時出手替他療傷,否則罌漓漓怕是要內疚很久。
躊躇著還是開啟了房門,卻詫異地瞧著烏蘇竟然手捧著一堆花哨的物什,欸,這是什麼?他要做什麼?
烏蘇手中,竟是一套明豔動人的豔紅色鑲金邊蓮花長裙,若是罌漓漓沒有記錯的話,這花紋和夢中所見瑤姬的元神所穿的服飾幾乎一模一樣,難道....
她疑惑地望著烏蘇,卻見烏蘇一臉坦然地將那長裙交到她手裡,神色肅然:“師妹,今天是個大日子,還是稍微打扮一下的好,你這樣子,太樸素了。”
罌漓漓微微一怔,心道是,自己今日是要去完成剎墨族的首席大巫師的傳承,又不是去選美,打扮那麼漂亮做什麼?再說了,本來就不是什麼美女,再打扮還能變成天仙不成?只是,瞧著烏蘇一臉誠懇,也不好拂了他的好意,反正就是換套衣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接過那長裙,笑意盈盈:“有勞師兄費心了,師兄你的傷怎麼樣了?”
烏蘇並沒有接話,只是定定地看著她,這讓罌漓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臉,難道自己臉上有什麼髒東西沒有洗乾淨?她疑惑地抬頭回視著烏蘇的目光:“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烏蘇倏然拉回了視線,慌亂地扔下一句:“沒什麼,等你換完再說,我在外廂等你,你快點。”話音未落,人已經閃出了門外,順便還把門一起給帶上了,搞得罌漓漓一頭霧水,不知道他這又是演的哪一齣?
三下五除二將衣服換好,這才重新開啟房門,卻見此時守在房門外的烏蘇手中又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個精巧的梳妝盒,正在疑惑間,烏蘇已經自顧自地走了進來,二話不說,直接衝罌漓漓發號施令道:“坐下。”
他要做什麼?罌漓漓心下一寒,似乎猜到了什麼,他,他不會是....
很遺憾的是,她的預感向來都是靈驗的,特別是不妙的預感。當烏蘇紅著臉開啟手中的那梳妝盒的時候,罌漓漓在心中暗叫了一聲不好,頓時有種想要逃之夭夭的衝動。
她先聲奪人道:“師兄,你饒了我吧,我又不是美女,再弄也不會美到哪裡去,而且我也不會弄這些玩意兒,萬一搞砸了就貽笑大方了,叫我以後可怎麼見人!”
烏蘇卻如同沒有聽到一般,自顧自地開啟那梳妝盒,將裡面的胭脂水粉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擺在桌上,然後不容置疑地對罌漓漓甩出乾脆的兩個字:“坐下!”
當看到烏蘇手中握著的炭筆時,罌漓漓終於徹底明白了他的用意,他大爺這是打算親自動手替自己梳妝呢?
這時,罌漓漓忽然沒來由地想起言錚來,想起了言錚曾經說過的話--咱們剎墨巫師都有一雙巧手....
烏蘇師兄的實力她早就見識過千百回了,也一直都覺得看烏蘇師兄結印是一件非常愜意的事情,可是,罌漓漓卻是如何都沒想到,他那雙手除了會結印能使出萬千巫術,竟是還會替人梳妝,這些剎墨族的男兒,可真真是居家生活打家劫舍的必備啊,上得廟堂,下得閨房....
相形之下,罌漓漓覺得自個兒就是廢材一枚。
而且,讓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為自己梳妝,這情形,說不出的曖昧和古怪,那種仿若一支紅杏出牆來的罪惡感讓罌漓漓頓時冷汗如雨。
可是,看著烏蘇面上的肅然之色,她知道,自己怕是說什麼都沒用了,除非她此時再出手把他打暈,否則,想要逃離他的魔爪基本沒戲。烏蘇師兄一旦執拗起來,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為了不浪費時間和精力,她聰明地直接放棄了掙扎,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坐了下來,把心一橫,眼睛一閉,化就化吧,大不了再催眠自己一次,罌漓漓在心中迅速默唸了一百次“這是瑤姬的身體,與我無關”之後,勉強讓自己淡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