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後那些目瞪口呆的人心中再次不約而同地浮起一個念頭--這個人難道就不知道害怕二字怎麼寫的麼?
雖是各自在心中腹誹,卻也不得不趕緊跟上他的腳步,畢竟此時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前途未明危險重重,跟著強者走,也總比自己落單的好。
眾人各自施展著腳底的輕功絕活,小心翼翼地各自張開了結界或者以靈力護體,在那火海小徑中如履薄冰地前行著,只有最前方那位大爺不知道小心二字怎麼寫,大刺刺地在前方開路,一副見神殺神見鬼殺鬼的氣勢。
一個花了五百年的時間找死都沒死掉的人,他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待到罌漓漓從自己的思緒裡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莫奕牽著在那火海中徘徊了好一陣,她卻總覺得有些古怪,抬頭看了看莫奕劍眉緊鎖的樣子,下意識地掐起了生靈訣,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倒是嚇了一跳,這才發現,原來如今大家所處的這煉獄火海竟似一個太極圖案一般,而眾人腳下的小徑,就如同太極圖中的陰陽分割線。
看起來這小徑並不長,可是為何走了這許久,還未走出去呢?
雖然不明白這如太極圖一般地火海煉獄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可是罌漓漓卻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正待從懷中掏出之前那太子妃贈與她的銅鏡看看下一個場景是什麼,卻忽然間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臨近!
只見那火海中的溶漿裡陡然躥出無數渾身赤紅的火鴉來,吱吱怪叫著,向眾人襲來!
“小心!”罌漓漓的話音未落,莫奕的‘斬龍吟’已然出手!
那些火鴉剛一躥出,還來不及靠近莫奕和罌漓漓,就被那‘斬龍吟’所釋放出的強橫的冰藍色光束所斬滅,化成一堆堆地溶液落在莫奕的身前。
可是,那火鴉原本就不是活物,本就是依託這火海熔岩所生,雖然一瞬間被莫奕的刀氣所斬滅,仗著那火海溶岩的火靈元氣,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卻又重新凝合成形。
莫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手中‘斬龍吟’臨空輕舞,足尖輕點疾步如飛,頭也不回地拉著罌漓漓一往無前地繼續前行,竟是絲毫沒有將那火鴉放在眼裡。
而罌漓漓,此時雖然並沒有出手,可是,從那火鴉出現開始,她的左手就一直掐著生靈訣,似是在尋找著什麼,或者說,在揣測著什麼。
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跟莫奕一樣有著霸道強橫實力可以無所畏懼的,而且,莫奕也從來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主兒,他出手的分寸卻是拿捏得極好,只是將擋在他和罌漓漓身前的火鴉斬滅,至於別人是死是活,從來都不是莫奕要考慮的問題。
走在莫奕身後的仄仄和青鸞倒是還好,他們的修為本就不低,對付這種程度的火鴉倒還信手拈來,但見他倆各自使出一些小手段,倒也還能緊緊跟在莫奕身後,不至於被甩開太遠,那走在後面的太子妃可是有些吃力了,這一行人中就她的修為算是最弱,‘黃泉之水’又不敢亂揮霍,此時也僅僅能用靈力護體,那些火鴉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破綻,有些欺軟怕硬的味道,此時竟是齊齊地向她襲來,口中噴出無數炙熱地熔岩,似是隨時要將她吞沒在火海中。
而她身後的魏星影此時雖然想幫她,卻也無能為力,魏星影之前很有紳士風度地走在最後,替眾人斷後,此時光是身後那蜂擁而來地成群的火鴉,就讓他有些自顧不暇。
此時,一隻火鴉忽然衝破了那太子妃的靈力護體,眼瞧著就衝著她迎面而來,太子妃哎呀了一聲,以為自己就要被化為灰燼的時候,卻聽見一聲吱吱地慘叫,一道金色的異芒一閃而過,緊接著,那火鴉就在她的眼前化為了一團綻放的火焰。
再一眨眼,罌漓漓那張超清晰放大的臉便已然出現在她面前,只見罌漓漓右手握著玄鐵短刃,左手衝她伸了過來,還未待她做出任何反應,整個人已經被罌漓漓拽著疾步如飛向前而去。
罌漓漓此時的眸中已然恢復了之前的神采,她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傷春悲秋太久的人,方才雖然受到莫奕的影響,有些暫時的迷惘,但是她很快就想明白了那些讓自己糾結的問題。
比如,莫奕是自己認定要與他相攜一生的男人,他越強自是越好,為何要糾結地與他去較勁,非要分個高下不可呢?再說了,莫奕雖然很強,自己也絕不是窩囊廢。之前青鸞不是也說過,這寶物認的是自己這個主,因為自己來到虛冥界的緣故才會甦醒。那麼,自己身上便也應該有過人之處才是,那是莫奕,是其餘別人都沒有的。既是如此,她又何必要妄自菲薄呢?
而且,莫奕雖然實力強橫,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自己便不妨稍加利用自己的優勢,讓他刮目相看才是!
要讓他知道,自己早已不是當日那個只會躲在他身後瑟瑟發抖的柔弱女子!
那太子妃有些呆愣地看著身側這個剛剛救了自己,表情嚴肅拉著自己疾步如飛的女子,卻忽然間有些明白了為何自己的夫君會對她另眼相看。
而那前方的莫奕,此時也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方才被罌漓漓突然甩開的手,心中竟是有些淡淡的失落和淡淡的驕傲混雜在一起,她,是想向他證明自己已然不同於往日了麼?
這個傻丫頭
莫奕不知道,自己此時看向罌漓漓的目光,在旁人看來,是怎樣地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