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頭,各表一支。
當城門之上的龍宇赫然得知了這出神仙局背後的故事時,莫奕已然不費吹灰之力將那些團團圍住他的暗金色人影,從哪裡來送回了哪裡去。
正待抽刀將那始作俑的金色幡旗一分為二,忽然懷中傳來罌漓漓的聲音:“別動那幡旗,小心有詐!”
莫奕疾然收刀,虛晃一圈劃出一道墨色光圈將那幡旗阻隔開來,又聽見罌漓漓用一種冷漠的聲音說道:“循著方才那萬年黑玄晶的出處回地底去!”
不是之前罌漓漓那撒嬌一般的口吻,卻是一種生硬仿若陌生人般地口氣,而且,隱隱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
莫奕挑眉看著懷中的罌漓漓,她此時雙目緊閉,完全不像是恢復了意識的樣子。
莫非剛才的聲音是--
莫奕心下一動,黝黑的眸中閃過一絲寒意。他略微地緊了緊摟著罌漓漓的手,挑眉冷哼:“我可不是剎墨人。”
言下之意你是什麼人,憑什麼來命令我。
“卓傲那傢伙什麼都沒告訴你?”依舊是罌漓漓的聲音,卻說著讓莫奕丈二摸不著頭腦的話。
莫奕心中警鈴大作,雖然他早已猜出這突兀地佔據罌漓漓意識之人的身份,可是,這沒來由的一句話還是讓莫奕有些疑惑了。
卓傲和鐮邑,這兩個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什麼時候混在一起了?什麼叫做卓傲沒告訴你?卓傲應該要告訴自己什麼?
沉吟了些許,莫奕決定稍作試探:“他只告訴我讓我保護一個人,但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對方的身份就消失了。”
他刻意保留了最關鍵的內容,如果鐮邑所說的事情與那卓傲所說的天石有關,那鐮邑自是知道那卓傲要自己保護的是何人。
而他得到的答案是一聲冷哼,這一聲冷哼卻已經表明鐮邑是知道這件事的。
思即若此,莫奕心中一動,已然猜出了那個人的身份
罌漓漓?!難道卓傲要自己保護的人竟是罌漓漓?這樣便可以解釋為何鐮邑的神念能夠傳到那冰宮之中引自己來此,這必是卓傲所默許。
卓傲和鐮邑之間到底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莫非他們的目的都是為了那天石?可是天石怎會在罌漓漓的體內孕育而生?!若是天石一旦取出,罌漓漓又會怎樣?
莫奕的心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卻是不給莫奕那麼多的思考餘地,罌漓漓冷漠的聲音繼續響起:“別磨蹭,你方才只是斬碎了那萬年黑玄晶的一部分!趁著那黑暗之力被打散,快回地下去將那黑玄晶的底部整個破壞掉!否則這黑暗之力還是會無窮無盡地湧出來!”
雖然有些不痛快被那鐮邑當小弟使,但是莫奕知道他說的並非危言聳聽,這魔族的黑暗之力怕不是這麼容易就能除掉的,既然之前答應了罌漓漓要替她守住永徽城,莫奕也不好自食其言。
莫奕一手箍緊罌漓漓的腰,單手輕鬆地將她摟在懷中,一手握著斬龍吟,長刀所向,周圍的空鳴族黑暗騎士根本無人能敵,所到之處手起刀落乾脆利索,不留一絲活口,不費吹灰之力就尋到了那黑玄晶方才所冒出的位置。
低頭一看,果然,自己方才用斬龍吟破碎的只是那冒出地面的一截,此時,那黑玄晶的斷根還殘留在地底深處,發出一陣陣詭異的嗚咽和電光交錯的聲音,幾乎是想都沒想,莫奕的長刀驟然便飛了出去,狠狠地扎進了那破碎的晶石之中,此時,那晶石竟是如同漣漪一般地盪開了,露出一個黑色漩渦般巨大的洞穴來,此時卻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那地底深處傳來,那地底究竟還埋藏著什麼?
莫奕從來不缺的就是好奇心,而且從來不知道恐懼為何物,所以幾乎沒等那鐮邑再次開口,莫奕已然縱身跳了下去!
而眼見這突然出現的少年竟是如此地不按理出牌,燕諸的心中已然沒來由地多了幾分忐忑,之前祭出黃金幡旗喚出魔域鬼影已經是動了殺招,卻沒想到竟是被那少年四兩撥千斤地破解,燕諸心下一沉,這少年的來歷怕是不簡單!
而此時看他毫不猶豫地跳到地底,燕諸頓覺不妙,難道,那少年竟是知道了魔族的秘密?
不可能!那是隻有自己才知道的事情,他如何能知?而且,那黑玄晶雖然方才被破壞了些許,但是黑暗之力的來源還在根部,只要根部不被破壞,那黑暗之力便不會消失!
那少年若是想僅憑個人之力去破壞那黑玄晶,怕是肉包子打狗,白費力氣。
雖然燕諸如此想著,可是,心中還是有些隱隱地不安,他還來不及琢磨自己究竟該繼續坐鎮猛攻東大門,還是應該隨那少年一同下到地底去先除了那後患,卻是在此時,遠處西北面那片樹林的後面,族旗閃動,塵土飛揚,似是一支大軍正朝這裡急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