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漓漓嚥了咽口水,只用一個木勺就能砸暈這麼壯碩的一個鬼差,這得多大的力道才行啊?這個孟婆看來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啊!而且那彪悍的性子,倒是真像納禹人....
據說納禹族的女子,個個都比男人還彪悍,罌漓漓的心中愈加肯定了對方的身份。
而原本那些還心懷觀望的其餘鬼差們,此時看到孟婆面上那忽然露出的不豫的表情,也紛紛下意識地倒退了幾步,不敢再上前,假裝沒有看到一般。
各自心中卻在暗自嘲諷那新來的牛頭是個傻大個,這裡的老鬼差,誰不知道那看似美貌如花的孟婆其實是個誰都惹不起的彪悍主兒,據說人家生前是個什麼神仙之類的角色,因為逆天而行遭了天譴,才被弄到這鬼域來渡劫,可是,瘦死的駱駝,她也比馬大啊,哪裡是他們這些小羅羅能招惹的主兒?就算是這鬼域的域主,據說也要敬她三分,也只有這新來的愣頭青敢這樣挑釁她,看吧,吃苦頭了吧?
思及如此,那些鬼差們紛紛自覺地將後面陸續而來的鬼魂們驅趕得稍微遠了一些,給那二人留出了一點空間來。
而罌漓漓自是也注意到了那些鬼差的異常舉動,心中卻是更加詫異,這孟婆究竟是什麼身份,竟是連鬼差都如此害怕她?
“怎麼是你?你怎麼會來這裡?”就在罌漓漓還在心中唏噓的時候,對方已經開口,那話.兒聽起來,卻彷彿早就認識罌漓漓一般。
“您認識我?您該不會是莫奕的孃親吧?”罌漓漓好不容易從風中凌亂的思緒中拉回了自己的意識,那眸光卻一直停留在對方的面上,似是想從對方的面上再尋找些什麼。
“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對方的面色卻是驟然一變,厲聲對她說道,一邊說著,還一邊伸手去推她。
“您先回答我,您真的是莫奕的孃親麼?”罌漓漓此時滿腦子卻是別的念頭,不知不覺,竟是將心中的疑問直接問了出口,而她的手也下意識地抓住了對方,卻感覺對方的身上,一陣徹骨的冰涼。
那孟婆猛然意識到了什麼,飛快地收回了手去,目光中卻有一絲閃躲,罌漓漓自是看出了對方的閃躲,心中更是篤定了自己的揣測。
“您要是不告訴我真相,我還真就不走了,其實我只是想知道您的身份而已,我想,您既是認識我,就應該知道我和莫奕的關係。”耍無賴是罌漓漓慣常的把戲,此時也只能重操舊業。
“奕兒,他還好麼?”當莫奕的名字傳入對方耳中,那眉目如畫的女子眼中也漸漸凝聚了淚光,她嘆了一口氣,終於吐出這麼一句,算是預設了自己的身份。
“他繼任了納禹族族長。”罌漓漓想了想,不知道該如何向她描述莫奕的情況,莫奕如今究竟算不算好呢?其實她也不知道,所以,只好揀了最無關緊要的說。
“我的奕兒,本就是天人之姿。”對方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這不自然間所露出的驕傲,倒是讓罌漓漓想起了莫奕的父親莫無天,看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一家子,都是霸氣外洩的主兒。
“可是您怎麼會成了孟婆?您不是天語者麼?”罌漓漓心中卻湧出了更多的疑惑,她如何都沒料到,自己竟會在這奈何橋邊遇上莫奕早已死去的孃親,更沒有想到,這位死去了五百多年的天語者,竟是在奈何橋邊做起了孟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是老天爺給我的懲罰,懲罰我逆天而行的罪孽,讓我永世不得超生....”對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那風輕雲淡的口氣卻仿若在說著別人的故事一般。
逆天而行!罌漓漓忽然想起了那青衣女子嫿語曾經說過的話,她說這個叫作寒煙的女子逆天而行,遭了天譴,這果然是真的麼?!
“您當年究竟做了什麼事情?會遭此下場?”罌漓漓卻又想起了之前那青衣女子嫿語曾經說過的話,說她和莫奕的相遇相愛,都是這位天語者,莫奕的孃親一手謀劃,並且目的是為了她和莫奕的孩子,為了煉成天石。雖然她一直半信半疑,但是此時好不容易陰差陽錯遇上了,就不如問個明白。
對方此時卻彷彿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她輕咬著紅唇,卻並不答話,翦水般的眸子卻彷彿穿透了眼前的一切,看向了更悠遠的地方。
“是您安排了我和莫奕的相遇麼?”罌漓漓終於還是將自己心中最大的疑問也一同問了出口,當那話.兒一出口,心中竟是忽然感覺一陣輕鬆,她一直以為自己不曾在意,原來卻還是在意的。畢竟這個人是莫奕的孃親,她愛的那個人的孃親。
“你愛奕兒麼?”沒想到,對方沉默半晌之後,卻是幽幽地回了這麼一句。
她愛莫奕麼?這樣的問題是無需置疑的,罌漓漓慎重地點點頭:“我愛他,除了您這個做孃的,我想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第二個人像我那麼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