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漓漓丟擲幾枚竹籤,默唸著口訣,決定再次動用‘小周天移步換景之術’,雖然,這已經是她的極限,雖然之前看過的典籍上說,‘小周天移步換景之術’極其耗費靈力,一日之日不能動用超過兩次,但是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還是保命要緊!
就算靈力盡散也比丟了小命的好!
可是剛一駕起遁光,卻只感覺眼前一道薄霧飄來,緊接著整個人就與一團粉霧金光撞擊在一起,看似聲息全無,但方圓十丈之內的山石沙粒頓時化為粉塵,罌漓漓倒飛出丈許方才站穩身形,而她腳下的地面,竟是向下塌陷了半尺有餘!
罌漓漓猛烈地咳嗽了兩聲,嘴角汩汩地淌出血漬來,方才那一霎那的靈力碰撞似乎傷了她的五臟六腑,因為要顧及仄仄和青鸞的周全,她在那碰撞的一瞬間將周身的靈力都運在雙臂之中護住那兩人,卻來不及保護自己。
糟糕,無極仙宮的人難道已經察覺這陣內有變,所以起陣了?
方才那靈力碰撞,分明是‘玄墨伏羲陣’自身的威力!
而就在此時,無數道青色人影驟然憑空而現,放眼瞧去,都是清一色的道袍,頭戴峨冠,又是無極仙宮的人!
罌漓漓下意識地再次後退了幾步,在心中暗啜了一口,今天還真夠倒黴的,方才就是這些人出手阻止她出陣的吧?看他們面上那肅殺的表情就知道,來者不善,看來他們是把她也當成那白萼的同夥了!
若是之前的懷謙之流,罌漓漓還不怎麼害怕,可是,此時眼前所出現的這群無極仙宮的道士,看起來,可個個都堪比懷斂....
不,甚至比懷斂更有壓迫感,罌漓漓感受得到他們背上那尚未出匣的巨劍所散發出的咄咄逼人的劍氣,這才是真正的無極仙宮的弟子,與之前懷謙那些水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怎麼辦.....
就算是魏星影他們都還能一戰,罌漓漓也沒有把握能夠全身而退,更別說此時這窘迫的模樣,這幾人中尚可一戰的,似乎只有她自己。
這可怎麼辦才好?
而就在此時,虛空中忽然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大膽妖女,竟敢擾亂‘玄墨伏羲陣’,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這一聲妖女倒是把罌漓漓給逗樂了,這些個道士怎麼老愛說這種老掉牙土得掉渣的臺詞?說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其實個個都是嶽不群。
她眼珠兒一轉,指著那虛空中的白鹿一陣搶白道:“我看你們都是睜眼瞎吧?就這眼神還修道呢?睜大你們的眼睛看清楚,擾亂‘玄墨伏羲陣’的人不是我,是它。你們沒瞧見它的妖氣呢?還是說,你們是看著我一個弱質女流好欺負?”如是說著還自顧自地嘖嘖了兩聲,故作搖頭狀:“沒想到你們無極仙宮的人,也個個都是欺軟怕硬的軟蛋!”
“蛇鼠一窩,休要抵賴!”那些長年專注修行的無極仙宮道士們,哪是罌漓漓這等女流氓的對手,被罌漓漓一番搶白下來,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應答才是,好不容易才有人扔出另外一句官方用語來。
“它是妖,我是人,哪裡是一窩?你們可別血口噴人!”罌漓漓知道己方此時的劣勢,也明白此時再想硬闖出去是沒戲了,現在只盼著能拖延一點時間,等著莫奕趕來。
反正打不過就鬥嘴皮子,總得拼自己所長,以卵擊石那是蠢貨才幹的事。
至少在罌漓漓腦子裡,能打就打,打不贏就跑,跑不了就騙,這是鐵打的準則。
這時罌漓漓忽然又想起方才那罪魁禍首,這時倒是期望它能管點用才是,好歹把這群臭道士引開了。
可是一抬眼,傻了--
此時那白萼的情形似乎也沒好到哪裡去,虛空之中一張青色的大網將它牢牢扣住,竟是動彈不得。
而那泛著淡金色符文的罩子,似乎也在隱隱消退,看樣子白萼也是被制住了!
呸,之前那麼囂張,還以為它多厲害呢,原來也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啊,罌漓漓在心中暗啜了一口,看來,還得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