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端坐于帥椅之人方才輕輕地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了椅背上,一頭墨綠色長髮從那玄盔之下宣洩而出,肆意地散落在銀光閃閃地玄甲之上,竟是襯得那張如刀削般俊美的面容上更多了幾分狷狂之色。
他微闔著那雙同樣碧綠色地眸子,不經意地便又想起了夢中的女子。
已經多久沒有夢到過她了?幾十年?或是一兩百年?對他們若耶族來說,那不過是韶華轉瞬,但對於尋常人類來說,那卻是幾世輪迴。
為何會如此突然地又想起她呢?甚至連她的眉眼在夢中都是那樣地清晰,仿若她昨日才同他告別一般,思即若此,他地眉頭不經意地蹙了蹙。
她還真是個聰慧無雙的女子,竟是在那樣的時刻對他提出那樣地要求,定是算準了自己不會對她食言。
摯友麼?
或是這世間唯一的知己。
紅顏知己。
他撇唇自嘲地笑了笑,為了她這一句摯友,他信守了承諾五百年,也許還將一直信守下去,直至他的生命結束的那一天。
只要他還活著一日,那永徽城就能遠離戰火一日,無論誰,無論哪個種族膽敢打這永徽城的主意,便唯有死路一條。
這玦厥一族的下場便是例證。
他會讓他們付出滅族的代價。
不經意地卻又想起她當日地話兒:“你心中還有著一顆赤子之心、仁愛之心。”
呵呵,仁愛麼?若是她九泉之下知道自己如今的所作所為,不知道該是欣慰呢?還是怨毒?她是那般仁厚的女子,定是不忍見這血流成河的場景。
可是,他也有自己的無奈,此時的天下已非當日,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唯有如此這般心狠手辣,他才能守得了當日對她的承諾。
他早非當日那般地赤忱少年,這幾百年的征戰沙場血染徵袍早已練就了他寡絕地性情。
也許,他心中僅剩的赤子之情,便是憶起她的時候。
那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女子,獨一無二地紅顏知己。
此情此意,無關情愛,卻是一生不變地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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