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那麼多廢話,那藥究竟在哪裡?”瑤姬正在為這段曠世情緣莫名感慨的時候,那歡家大公子頗剎風景的話打斷了她的神遊太虛.
此時那歡家大公子一臉的不耐,頗有些凶神惡煞地用他那雙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狠狠地瞪著魏書承,滿臉的橫肉一抖一抖的,模樣卻是頗為滑稽。
那魏書承此時卻是意外地硬骨頭,仿若根本不在乎對方語氣中的威脅,生生地緊抿著唇,不發一言。同時卻用著一種祈盼地眼神望著瑤姬,似是在耐心等待著瑤姬先回答他所關心的那個問題。
瑤姬此時卻是對這人有些另眼相看,對於這樣重情重義之人,瑤姬沒辦法對他惡語相向,可是對方所祈盼的那個問題,她卻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因為她本就是隨口瞎說的,對於若家小姐的下落,她根本一無所知。
但是當她鼓起勇氣想對他坦誠說出真相的時候,卻發現面對那樣充滿了希望的眼神,她再沒辦法說出任何殘忍的話來。
可是,若要自己違心地欺騙他,又害怕給了對方無謂的希望,會讓他更加地難以自拔。
眼見她怯怯地伸出手來,指尖還未觸及那素衣公子魏書承,卻又驟然瞳孔放大,生生地收了回去。
如是幾回,反覆這般在心底掙扎了半天,看得那一旁耐不住性子的歡家大公子都忍不住開始嘆氣了,他知道小姑娘心善,八成又是心軟了,開口正想阻止她節外生枝,卻被人捂住了嘴。
那沈家大小姐此時柳眉倒豎,用她那雙大得駭人的炯炯雙目死命地瞪著歡舒,阻止他多管閒事。
其實方才被那魏書承的至情至意感動的人,並非只有瑤姬。
別看這沈家小姐生的如此模樣,心底卻始終跟瑤姬一樣,是柔軟的女兒心腸,哪裡能對如此這般的深情有抵抗力。
所以方才她一直默默在一旁抹著淚珠子,替斯人感傷。跟瑤姬一樣,早將那心底的初衷忘在了九霄雲外。
若非她自己並無那玄術的能力,恐怕是早就自告奮勇要替那魏書承算上一卦了卻心願。
只是,這本事終是瑤姬的,若是瑤姬不願,她也不好強迫於她。此時但見瑤姬心軟,已然動了善念,更是有幾分欣喜,哪能讓這多事的歡舒生生攪黃了。
瑤姬看了一眼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眼中也同樣閃動著幾分期盼的沈家大小姐,終是下定了決心。
只見她素手輕輕一揚,那指尖便揮出一層清亮若湖水的薄薄光幕將魏書承護定。
懷中的竹籤再次丟擲,當空劃出半個圓弧來,如是這般將那之前的“生靈訣”再次重演了一遍,只不過,這一次,那些流動的文字和影象卻是一一飄進了魏書承所站立的稀薄光幕中。
這時,意外發生了!那堆廢墟中,有一片銀光閃閃的東西似是感應到了什麼,從深埋地廢墟中一躍而起,以那迅雷之勢直接衝進了那片光幕中,然後,晃晃悠悠地,落在了魏書承不知何時張開的右手掌中。
瑤姬大驚,正想收回竹籤,終止“生靈訣”,卻發現那片銀色之物仿若有了生命一般,竟與那稀薄光幕交相輝映起來。那之前自己第一次使用“生靈訣”探尋時並未見過的陌生畫面,此時卻如走馬燈一般,一一在那光幕中浮現出來。
那浮現出來的畫面與其說是萬物生靈的記憶,不如說是那位若家小姐的記憶。
只見那光幕中緩緩印出的,卻是若家小姐故意在某處撞見魏書承時,那略帶驚喜地一怔,和那偷偷地別過臉去,一抹淡淡的小女兒嬌羞。
畫面在流轉,眨眼的功夫又幻化成若家小姐在閨房中細細地描著丹青的模樣,那畫卷上活靈活現的人兒,除了魏書承還能有誰呢?畫卷中的魏書承神情專注地顰眉在思考著什麼,大概是沒有想到此時自己的這般模樣已成了那若家小姐心中的一道風景吧。
然後畫面繼續在翻轉,一眨眼的功夫,若家小姐的表情便是變得如此地驚慌,她在房間裡來回的踱著步,顰眉,嘆息,咬唇,然後終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依依不捨地將那副掛在閨中的畫卷摘了下來,收進了衣襟之中,然後點燃了自己的閨房,縱身而去....
在瑤姬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以為這次可以探詢到什麼更有用的訊息時,畫面嘎然而止,如同第一次探詢時一般,在若家小姐縱身離去之後,一切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終止了。
然後,瑤姬這才發現,那安靜地躺在素衣公子魏書承手中的銀色物件,竟然是一片小小的魚鱗。
瑤姬微張著嘴,竟是驚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