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就早點回去吧。”熊筱白並不是想攆安維辰,只是,她剛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的黑眼圈。
“那也得先把這些都吃完啊。”安維辰沒有直接回答熊筱白的話,因為他並沒有想過要回去。
熊筱白不再說話,吃著面前的東西,直到將安維辰買來的宵夜一掃而光,他二人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安維辰把空掉的餐盒收拾好,扔進了垃圾筒。
“回去吧,早點休息。”熊筱白站在門口送客,託安維辰的福,她已經吃飽了。那麼,做為回報,她就讓他快點回家睡覺吧。
安維辰走向門口,卻在熊筱白的面前站住了腳,笑著問道:“今天晚上,就讓我留下來好不好?”
“不好!”熊筱白轉身就去開門。
“筱白……”安維辰拉住熊筱白的胳膊,收緊手臂,把她拽到了自己面前,用力地抱緊了他。
雖然他喜歡叫她“小熊”,但是,他更想叫她一次“筱白”,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不是嗎?
熊筱白的身子一下子僵掉了,她不明白安維辰的那聲“小白”意思著什麼。
安維辰緊緊地抱著懷著的熊筱白,恨不得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我一直叫你‘小熊’,突然想叫你一聲‘筱白’呢。”安維辰做了一個深呼吸,他覺得自己心痛得幾乎要窒息了:“小熊,今天晚上,就讓我留下來吧。而且,我還有一個要求,我們,可不可以最後一次睡在一起?過了今晚,我永遠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或者,你說得對,我們真的不適合在一起。但是,小熊,我希望你知道,我安維辰,是真心愛著你的。”
熊筱白的身體在安維辰的懷裡輕輕顫抖,這就是他在昨天之後所做的決定嗎?原來,他今天晚上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是為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正式做一個結束。
“我真想過要一直糾纏你,甚至還要糾纏你一輩子。不論你是相親還是結婚,我都要去搗亂。因為我是那麼那麼愛你,我實在不願看到別的男人擁有你,更怕你會愛上其他男人。”安維辰大口地喘著氣,雖然他極力忍耐、極力掩飾,但是,他的聲音卻已經帶著沉重的哭音:“可是,一想到愛我只會讓你痛苦,我又於心不忍了。你已經為了我流了太多的眼淚,我又怎麼能再剝奪你幸福的可能呢。除了我,一定還會有人帶給你幸福吧。小熊,我多麼希望,那個能帶給你幸福的人是我、只有我。可現實卻是,可以給你幸福的男人很多,卻唯獨不會是我。”
熊筱白咬住嘴唇,安維辰的所說的每一個字,字字讓她痛不欲生。
安維辰拼命地忍住哭聲,他不可以哭,因為他還有話沒說完:“對不起,筱白,我沒有一心一意等你出現;對不起,筱白,我讓你看到一個男人最不堪的一面;對不起,筱白,我讓你那麼傷心、那麼痛苦,流了那麼多的眼淚;對不起,筱白……對不起。不過,過了今晚,你就真的自由了。筱白,你一定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
熊筱白流著眼淚,緊緊地抱住安維辰。雖然這是她一直期待的結果,但是,她卻好像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兩個人,擁抱著,哭了好久……
“既然如此,就留下吧。”熊筱白的聲音很輕、很弱。
如果,是眼淚帶走了她全身的力氣。
那是誰,抽走了她的靈魂?
現在的她,就好像是一個空掉的軀殼。
她的心已經碎了,她知道,自己不會再愛了。
雖然她不能和安維辰在一起,但是,他卻是她一生唯一愛過的一個男人。
感覺到懷中的熊筱白依偎在自己身上,安維辰覺得她可能是累了。
輕輕地將她抱起,放到床上,安維辰躺到她身邊,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
離天亮還有幾個小時,這幾個小時,就是他們最後能夠在一起的時間了。
隨著明天早上太陽的升起,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徹底走到盡頭了。
真希望天永遠都不會亮,那樣,他們就不必分開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漸漸地,天亮了。
可是,床上的兩個人,卻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