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過河就拆橋嗎?”杜子叢站起身,笑著說道:“我不能餓著肚子,白陪你呆了大半個晚上,你得請我去吃烤肉,就是筱白介紹的那家。”
“啊?大半夜的吃什麼烤肉,小心你老人家的腸胃消化不良。”安鶴軒吞了吞口水,去吃烤肉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憑什麼他請客啊,想知道結果的又不是他一個人。
“那麼,你的意思是你不去了?那好吧,我一個人去吃。”杜子叢笑著向安鶴軒揮手告別,轉身走向門口。
“等……等一下……”安鶴軒叫住杜子叢,一咬牙,一狠心,說道:“考慮到你的人身安全,我可以陪你去吃烤肉,但是,我是絕對不會請客的……你把帳單寄給孫燁那個壞東西吧,筱白可是他的乾女兒,今天晚上等訊息的人,他也有份兒,出點錢是應該的!”
杜子叢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與安鶴軒先後出了辦公室。
下了電梯,出了公司大樓,安鶴軒的司機已經開車等在大門前了。
在上車之前,杜子叢突然望向安鶴軒,笑著挖苦了一句:“安鶴軒啊安鶴軒,你真是人越老,心眼越小了呢。”
安鶴軒一愣,隨即恨聲說道:“杜子叢你這個老小子,怪不得你剛剛一句話不說,你一直就憋著這句話、等著出了公司才對我說吧?”
杜子叢笑而不語,為安鶴軒開啟了車門。
“哼!”安鶴軒氣乎乎地上了車,心中暗暗發狠,一會兒非得把杜子叢灌醉了不可。
安鶴軒三個字,杜子叢已經很少會這麼叫他了,尤其是在公司的時候。
自從安鶴軒建立了安氏集團,三十年以來,杜子叢和孫燁二人毫無怨言地做他的左右手,幫他撐起這個公司。
雖然大家仍然是朋友,但是,在公司時,不論是杜子叢還是孫燁,都謹記著自己的身份,對他都以“安總”相稱。
安鶴軒從來不在意這些事情,對他來說,朋友要比公司重要。如果杜子叢或孫燁哪個想取而代之,他會毫不猶豫將安氏集團總裁之位拱手相讓。就算到了現在,安氏集團也比不過他與杜子叢、孫燁之間的友情。
正是因為他尊重朋友,所以,他也尊重杜子叢和孫燁的做法,怎麼稱呼他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彼此之間的友情還在。
誰知,這杜子叢反而變本加厲了。
自從安維辰進入安氏集團工作之後,為了建立他的威信,杜子叢人前人後,都改稱安維辰為“大少爺”。
安鶴軒這才終於忍無可忍了,他坦白地說出自己對杜子叢的這個做法十分的不悅。
什麼狗屁大少爺,安維辰不僅僅是他安鶴軒一個人的兒子,同時也是杜子叢和孫燁的兒子。為此,安鶴軒沒少勸說杜子叢,只是,勸說幾次不成,也只好隨他了。
所以,剛剛杜子叢突然稱呼他為安鶴軒,這還真讓他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了。只是,杜子叢所說的話卻讓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如果不是杜子叢實在忍不住想要揶揄他一句,就絕對不會忍了那麼久,再以那種口吻說出那句話來。
隔了……差不多六年了吧,才叫了一回我的名字,還是因為孫燁那個壞東西。哼,我今天晚上要不把你灌醉一回,還真對不起我這六年一次的“安鶴軒”了呢!安鶴軒用視線的餘光瞄了瞄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杜子叢,在心中暗暗算計著以自己的酒量,要如何把他撂倒。
杜子叢感覺到身後傳來安鶴軒的目光,令他如芒在背,不禁擔心起來。
那個老小子又要盤算著什麼?要說到鬼主意,自己和孫燁加起來也比不過他一個呢。早知道要像現在這樣提心吊膽,自己剛剛就不多嘴了。杜子叢腸子都悔青了,暗暗叫苦不迭。
可是,當他看著安鶴軒吵嚷著要給孫燁寄帳單時的表情,就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調侃他一句了啊。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話不能在公司說,否則就逾越了他心中的那條界線。於是,他就一直忍耐著,直到出了公司,才在上車之前說了出來。因為車上有司機,而他又不想讓第三個人聽到。
多年的好友,杜子叢知道安鶴軒現在是喜怒摻半。喜的是自己叫了他的名字,怒的是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孫燁。
孫燁啊孫燁,你可是害苦我了。沒想到在你二人的內戰中,總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觀的我,也會有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一天啊。
既然如此,你可就別怪我了,等著明天收帳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