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帶田川進了正房。正房是裡外間結構,外間擺著一張八仙桌,兩把太師椅,看來有年頭了。桌子上方牆上掛著一幅猛虎下山圖,一看就是印刷品,兩側懸著一付木框對聯:“虎嘯山林遠,人閒樂事多。”字型古拙遒勁,木框不合適,落款被壓住一部分,看不清楚。
攤主進屋拿東西,田川就坐在椅子上等。
一會兒,攤主從裡屋拖出一箇舊木箱,開啟箱蓋,露出裡面的一冊冊舊書,箱子似乎多年未動,裡面一股黴味。裡面的書多是美術類的,也有一些字帖和文學類的,還有少數英文的和法文的,書上沒有簽名之類的明顯標記,看版本從民國初到解放前的都有,有新版橫排的也有豎排的。
田川取出出後,見底下有紙張,紙上有一圈圈的潮痕,紙上有大片墨跡,似乎是畫。他把書取出來放在桌子上,下面的宣紙露出來,他小兒翼翼地拿出宣紙,開啟看到的第一幅是牧牛圖,落款嚇了田川一跳:“可染”,再往下看,還有一個王雪濤的雄雞牡丹。田川見那攤主又拖了一個箱子出來,就把畫隨手丟回箱子,對他說道:“都是些民國老書,儲存得太差了,一翻就要掉頁,你看,墊底的紙都糟了,根本沒有你擺出去那幾本的品相。我看看那箱。”說著把拿在手中翻給攤主看的一本破書池丟回箱子裡,壓在畫上。
後拖出的一箱情況似乎好一些,但裡邊書不多,最顯眼的星一大疊畫,基本都是那攤主擺出來的貨色。田川仔細翻了一下,一共近百幅畫,只挑出四幅還不錯的,兩張油畫,兩張素描。箱中還有一些雜物,一方石硯,幾錠墨,幾方名章和閒章,墨錠因為受潮,已經開始發黴。
田川嫌棄地說:“只有這四幅畫還可以,儲存得不好,一共5000塊,怎麼樣?”
那攤主愁眉苦臉地說:“你全拿去吧,擱我手裡也沒用,看你是個愛書的,算你便宜些。”
田川看著兩箱子書,太概有六七十本,說道:“書20一本,一共給你1500,箱子送我吧。”那人軟磨硬泡,最後田川答應出一萬塊錢,收走這兩箱東西,還要了牆上的對聯。
把東西裝上車,付了錢,田川心都要飛起來了,這就是傳說中的撿漏嗎?這感覺太爽了。
把車停在樓下,田川背上雙肩包,兩個箱子摞起來扛在肩上,把那副對聯夾在腋下,一趟就把東西全運到了樓上。
兩箱東西足有200多斤,竟沒覺得累。
在書房把箱子裡的東西一件件地小心取出,書都擺在地上,首先看箱底的畫。紙張已經有些變脆,田川小心翼翼地把一幅幅書畫開啟:
李可染的《牧牛圖》!
李可染的《灕江山水》!
王雪濤的《雄雞牡丹圖》!
朱屺瞻的《月下葫蘆》!
吳昌碩的《雨中石榴》!
劉海粟的《黃山松》!
等等等等
一共十四幅畫,都是近代名家之作。只是儲存得太差,要馬上修復裝裱保護。
再開啟挑出的五幅西畫,後得的四幅畫中有一幅是素描的石膏像,維納斯,比例協調,色調細膩準確,落款是個外文,自己不認識。
其餘三幅是油畫,一幅畫的是一位東歐的人像,是一個工人的形象,落款與維納斯相同。
另外兩幅油畫中一幅是國畫風的種田圖,另一幅是《黃繼光》。最後這兩幅都有落款:徐悲鴻!
田川已經不再激動了,太多的驚喜已經麻痺了他的神經。
經過再次清點,有價值的畫作共21幅_西畫中又發現兩幅實力出眾的。
印章共九方,都是吳昌碩的,原本可能是一組,但田川這方面基礎不足,分辨不清。
書法作品只有三幅,沈伊默的行書,吳昌碩的對聯,劉田依的行草。
最後,他取過那副對聯,木框製作十分粗糙,他開啟木框,對聯的上下款露了出來,竟是林則徐。
田川坐在屋中的椅子上,看著擺滿桌上地下的名家字畫,不知該怎麼辦。時間已過三點,好像也不覺得餓,最後拿起手機,分別打給史教授和劉天瑜學長,請他們來看畫,現在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