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靈可不敢那麼大意,雖然說皇后解決了事情,但是他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於是他又愁眉了。
“不要愁眉了,妹妹的辦事能力我還是相信的,你是沒見過她的本事。”呂釋之見他依舊有了愁容,便寬慰他幾句,繼續倒酒給他。
呂靈只得點頭接受,敬起呂釋之酒來。
二人喝的酩酊大醉之時,突然門外家奴跑進來報告說朝廷來人了,隨即家奴身後出現了幾個臉色嚴肅的人,呂釋之不明所以依然醉笑著。
呂靈警覺性的‘唰’的一下起身打量著進來的幾個人,個個嚴面威目冷然相視呂釋之和呂靈,呂頓時心下一沉,自感慌亂恐懼。
打頭的人呂釋之認識,乃是張廷尉,呂釋之不明緣由,不知他此時為何來此,醉著起身與他搭話。
“張廷尉何故來此啊?”呂釋之搖搖晃晃的來到張廷尉面前,醉笑著問他。
呂靈一聽是張廷尉,更是心頭一震,頓時感到死神在逼近自己,不管呂釋之與姓張的說些什麼,趁機拔腿就跑欲要逃走。
“抓住呂靈。”張廷尉顧不上建成候跟他說話,只看見呂靈拔腿就跑,於是命人將已跑出屋外的呂靈抓住了,呂靈被架著進來,眼中惶恐不安的瞧一眼呂釋之,頓時無語。
呂釋之一看這場面,頓時酒也醒了,愣了好久才瞪著雙眼看著張廷尉他們,不解而問,“張廷尉這是什麼意思?呂靈的事不是解決了麼?”
張廷尉不作答話,徑自從自己的寬袍深袖中掏出劉邦的聖旨來唸。
“皇帝詔。”一掏聖旨高高舉起,所有人趕緊跪下接旨聽著。
“皇帝詔:呂靈無故逼人致死,於情於理斷不能容,更有約法三章中殺人者死,其坐罪之名成也,故賜死。”張廷尉唸完後合起了聖旨,交給被架著的呂靈,“還不接旨?”呂靈聽罷,早已嚇得疲軟在地上。
地上跪著的呂釋之也已被嚇的不知所措,呂釋之一個勁兒的也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咬著握成拳的抵在嘴邊的手,眼珠子亂轉。家僕不是告訴他皇后已經解決好這件事了麼?怎麼現在出來一個張廷尉啊,頓時有些搞不清。呂靈更是後背直冒冷汗,嚇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更沒有接那張死詔,惶恐的疲軟於地上,豆大的汗珠冒上眉梢額頭。
呂釋之站起來一把抓住張廷尉的手,瞠目而問,“怎麼回事?皇后不是處理好這件事了麼?怎麼還會有呂靈的死詔啊?你是不是搞錯了,啊?”越說越激動,最後換做咬牙切齒的揪著他的衣領問。
身邊的家僕和張廷尉身邊的隨從將建成候從張廷尉身邊拉開。張廷尉整理了衣衫,將聖旨塞給地上的呂靈,又起身對建成候說,“侯爺,你最好問問皇后娘娘吧,臣只是執行皇上的旨意辦事,至於其他一概不知。”
呂釋之雙目齜裂的看著張廷尉,又看看地上嚇得魂兒去七分的呂靈,知道事已成定局。頓時心內翻江倒海般難受,平時剛強而又風風火火的大男子如今急的通紅了眼眶,走到呂靈身邊緊緊握著他的肩,“對不起,對不起……”一個勁兒說著對不起的話,終究還是沒能保護呂靈,心情跌到谷底,胸間直冒怒火。
呂靈愣愣的將聖旨看了一遍又一遍,忽地合起聖旨,直咽口水,嚇得紅了眼眶,看著建成候,淚眼迷茫的祈求,“叔叔,待呂靈死後不要忘記照顧家母,記得每年給侄兒上柱溫香便罷。”
建成候淚不成聲的答應著,雙手緊緊拉著呂靈的手,彷彿什麼都不能將他們分開,兩個大男人倒是哭得叫眾人也跟著傷感起來。
“來人,賜酒。”張廷尉發話將鴆酒拿來,隨從端來了一樽鴆酒到呂靈面前,道,“殺人者本該異端分身,皇上念你是呂族中人,特令賜酒而死,事已至此,呂公子也不要抱怨了。”
呂靈大哭一通,不情願的接過張廷尉手中的鴆酒,看著鴆酒冰清至純,想著卻是一飲封喉,這一杯喝下去便是永久的瞭解人生。建成候抬手阻止他,急急的喊出,“不要……”奈何呂靈卻早已閉起眼睛將斟酒灌下喉間了,頓時什麼話也說不出,痛苦的在地上打滾,眼神間流露出的痛苦使建成候決定一定為他報仇。沒過多長時間身體就不動了,眼睛合上,嘴角滲出一股血,順勢流在呂靈脖子間。
看見死去的呂靈,建成候泣不成聲一步跑到呂靈身前抱著他嚎啕大哭,引得所有的丫鬟家僕全都放下手中的活站在門口觀看,有的也跟著哭起來。
張廷尉看見呂靈的死狀,搖頭嘆口氣,走到建成候身邊拍拍他的肩,安慰道,“逝者已矣,侯爺節哀。”
建成候依舊嚎啕大哭著不理張廷尉。
“回宮吧。”張廷尉見也不能幫忙,只是說了句安慰的話就帶著隨從回宮覆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