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夫人將自己的宮殿所有燭火都點亮,好讓劉邦看清自己美麗的容顏。
她把自己家鄉釀製的美酒給拿了出來,二人便到一個几案邊坐下來,劉邦眼珠子不離地兒的看著管夫人為他忙活著。管夫人自然感覺到劉邦已經對她又產生了柔情蜜意,心裡偷偷高興著,朱唇微咬,眼波流動,玉指滑柔,楚腰纖漫,盈體浮香,一切可以挑動劉邦激情的手段,管夫人全部用上了,看的劉邦心裡直癢癢。
她抬頭看了一眼劉邦,眼睛羞澀的又遠離了他,將臉別過一邊,說:“皇上,在看什麼?”
“在看夫人的美麗與柔情。”劉邦將一手放在几案上,一手撐著腦袋笑嘻嘻的調情的對她說。
管夫人羞答答的笑了,轉回身來伸出玉手,眼睛盯著酒壺,將酒壺裡的美酒順勢一倒,便把第一樽酒遞給了劉邦,“皇上請嘗酒。”
劉邦從她手裡接過醇酒一飲而盡,嘴裡彷彿還有餘香,嘖嘖嘴,“果是好酒。”又擦了擦嘴。
這時劉邦忽然想起了自己剛來臨華殿時,看到的反常一幕,便問,“為何朕來時不見宮女舍人伺候著夫人,門外也就是幾個衛士守衛,殿裡還黑漆漆的,衛士不夠用麼?朕明日便多派些人來加強守衛。”劉邦說著又把酒樽遞給管夫人。
管夫人接過酒樽,掩嘴淺淺一笑,邊倒酒邊說,“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不是更好麼?”
劉邦這才恍然大悟似的眼睛一亮,微張著嘴,臉上露出壞壞的微笑,“原來你早就想好了,就等朕了。”
管夫人又嬌羞的低下頭,她確實夠厲害,知道怎樣在劉邦面前表現自己的嫵媚,她可以讓皇上想碰卻碰不著,就是要吊起劉邦的興趣。
管夫人又給了他第二樽酒,原先的笑容早已被此時淡淡的傷感遮蓋,語氣略顯沒底且埋怨的問,“上次的事怪我,想著依仗著陛下,弟弟可以取得一個侯爵之位,不料陛下不肯,妾一時來氣便跟陛下撒潑了,哪知陛下竟常年不來了,就連臣妾會跳舞都忘記了,皇上心裡究竟還有臣妾麼?”管溫藉著機會便把多年想問的問出來了。
劉邦將喝了一半的酒拿下唇邊,頓了一頓,手不經意的從几案上抽回,放回自己的腿上,瞧了一眼管溫正等著他的回答,他眼珠子亂轉,抬眼對她說,“朕心裡裝著那麼多人,怎麼會沒你?朕有一直把你放在這兒。”說完便用手指了指胸膛,又臉一沉語氣稍硬的說,“上次的事的確怪你,非朕不給舅子侯爵之位,實是他無甚軍功,你一直說皇后家族人人封侯,可是他們確實在滅秦滅項過程中立有大功,開國後,哪裡有諸侯反叛,他們都是爭著搶著前去討伐,累積的軍功足以封侯,朕才依照事實進行封賞而已。”說到此處,劉邦唉聲嘆氣,頓了頓,才又內疚的說,“為了平叛原韓王信的叛亂,朕的大舅子呂澤戰死,為此,朕總是覺得愧對皇后一族,為了朕的天下,他們付出過生命代價。你的弟弟管岫巖呢?平素吊兒郎當,狐朋狗友一大堆,經常大搖大擺在長安街市,每每聽來他的事情,朕都覺得臉紅。他絲毫沒有心思幫朕分擔國事,本也並無真才實學,文不附眾,武不威敵,若他不是你的弟弟,朕絕不會叫他留在長安且給他豐衣足食的生活,雖沒有侯爵頭銜,一輩子總是無憂了。如此如此,你還會怪朕不給他爵位麼?”
管夫人聽得愧疚起來,皇帝所說無假,皇后一族確是夠厲害。當年秦末劉邦起兵之後,呂澤帶著自己的部下跟隨他在豐、沛、薛、留、胡陵、方與作戰,之後攻入武關,等到劉邦兵敗彭城時,劉邦躲到下邑大舅子呂澤那裡,在那裡重新吞兵畫策,積聚力量,反敗為勝。漢八年,去代地平叛原來的韓王信時,呂澤帶領一部分人阻擊韓王信的別將部隊,最後被流矢所中而死。為此,劉邦感到愧疚了好久,特意准許呂澤以王的規格下葬,賞賜給皇后許多的奇珍異寶,又將呂澤的孩子呂臺繼承呂澤的周呂侯爵位。
再看看自己的弟弟,不能和皇后的哥哥比較。成天混在狐朋狗友堆兒裡,或者逛大街,遛鳥兒,調戲婦女,痛飲醇酒,根本沒那拿軍功換取爵位之心,有時甚至可說是個二愣子,但是對姐姐很好。劉邦取天下之後,本不想搭理他,但是看在管夫人的份兒上,還是賞賜他一輩子花不完的珠寶,准許他留在長安,但是非詔不得入宮。自從管岫巖被賞賜千金珠寶之後,就再也沒見到姐姐,是劉邦不喜歡他,覺著已經對他很好了,期間管夫人與弟弟還是有見面的,只是不足三次而已。
管夫人直起身子舉手齊眉處,恭敬正然的躬身彎腰給劉邦行了個稽首大禮,認錯道,“臣妾真的錯了,弟弟確是無能。希冀陛下日後不要以此事責怪臣妾了。”劉邦起身親自扶了她,“起來,朕從未真正的怪過你,姐弟情深本無錯,乃人倫之至矣。日後若是想見他,朕自當替你把他召進宮就是了。”
管夫人又謝了劉邦。殿裡頓時沉寂了一下子,他二人誰也沒再開口,只聽見二人彼此呼吸聲兒。劉邦又坐回了原位,一手撐著額頭沉思起來,管夫人抿著嘴巴也沉思著,看了看劉邦說美酒快喝完了,允許她再去倒些,劉邦‘嗯’了一聲兒。
一盞茶的功夫,管夫人又端著酒回來,問劉邦是否還想喝。劉邦笑了笑,說是美酒確實香醇,再喝一點兒無妨。管夫人便又倒了酒給他,他又是一飲而盡,這次與前兩次不同,這次喝酒顯得有些疲倦勞累,更有些唉聲嘆氣之感,喝完酒,劉邦將酒樽放下,右手抬過左肩捏了捏,還不時發出嘶嘶的疼痛之感,臉上表情也是很痛的樣子。
“皇上,您不舒服麼?”管夫人看見劉邦如此表情,便關切而問,走到劉邦身邊一把握住了劉邦的手擔憂的說:“可否讓臣妾看一下?”
劉邦又將手抽回順勢摟著身邊的管夫人,管夫人便落座於他的腿上,摟著劉邦的脖子,劉邦看她如此關心自己,便颳了刮她的美鼻,笑著說:“沒事,可能是最近批閱的奏摺太多了,渭水的事讓朕勞心勞神,使朕肩膀有些痠痛,不礙事。”
“陛下應該多休息,國事縱然要緊,可是陛下是一國之君,萬不可累壞龍體。”管夫人說。
劉邦答應著呵呵笑了。
忽然,他覺得頭有些暈,燭火的光越來越隱約朦朧,一手捏了捏額頭,又使勁兒的搖了搖頭說道,“朕累了,看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喝了兩杯酒朕就醉了。”
管夫人見他真有些醉意,便起身扶他到榻上去,“皇上,您累了,上床休息吧。”劉邦被她摻扶著到榻上,管夫人為他脫掉了鞋子襪子,為他準備好了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