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鶴鳴走進後堂,給父親行大禮,陸慎言擺擺手,“坐下吧!”
陸鶴鳴坐下,心中著實不解,父親這麼急著把自己找回來做什麼?
半晌,他忍不住問道:“父親,家裡出什麼事了?”
陸慎言看了長子一眼,問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孩兒三十有四。”
陸慎言點點頭,語氣中開始透出不滿,“你入官場已經十年了,從崑山縣尉做到崑山縣令,我不知道你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竟然沒有一點官場意識,吳縣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不知道?還問我家裡出了什麼事?”
陸鶴鳴嚇一跳,連忙道:“父親息怒,吳縣法曹駱毅是孩兒安插在吳縣的心腹,吳縣出什麼大事,他會及時告訴我,但可能會晚一天,明天孩兒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陸慎言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又道:“今天一早來了一支軍隊,從劉昆的私人倉庫中抄出了去年失蹤的八萬匹稅布,劉家被抄了,劉昆一家十餘口被抓去了江都,吳縣縣令王幼年也被停職,一併帶去江都,他是韋約心腹,難逃罪責,我下午得到訊息,顧長卿將出任新安郡刺史,吳郡刺史由蕭琳出任,長史由李啟亮升任,你覺得這件事大不大?”
陸鶴鳴臉上露出震驚之色,今天竟然發生這麼多大事,他又急問道:“那吳郡司馬和吳縣縣令又是誰出任?”
陸慎言點點頭,“這就是我把你找回來的原因。”
陸鶴鳴眼睛一亮,問道:“父親覺得我有希望拿到吳縣縣令一職?”
陸慎言笑了笑道:“我看中的吳郡司馬,縣令就留給朱家吧!”
陸鶴鳴不明白父親為何會如此自信,但他知道父親名字叫做慎言,就是不會隨意說話,每一句話都是依據的,他耐心等待父親給自己解釋。
陸慎言緩緩道:“這次總管府招募文吏,我讓陸邈去了,你還記得陸邈是誰嗎?”
“好像是根四叔家的老三!”
陸慎言點點頭,“阿根不到三十歲就去世了,丟下三個孩子,老大和老二是正妻生的,家裡有兩百多畝上田,過得還不錯,老三是小妾生了,阿根剛死,母子二人就被正妻趕出去了,我見他們娘倆可憐,便找了一間族房給他們母子居住,小妾便靠給人洗衣把兒子拉扯大。”
說到這,陸慎言嘆口氣又道:“當然,作為陸家子弟,陸邈每月有三百文族錢,還進了陸傢俬塾讀書,後來還考上縣學,今年才十八歲,很聰明的孩子,我就替他報名,去總管府參加文吏考試,結果考上了,做了總管府的三級文吏,一共三百考試,錄取了兩百五十人,陸邈考上也很正常,關鍵是他竟然被選進了秘書署,是晉王點名把他招進去的,這裡面的微妙你看得懂嗎?”
陸鶴鳴沉思片刻道:“這裡面有兩個微妙之處,第一,三百人報名,錄取了兩百五十四人,晉王這是在給江南世家面子,第二,陸邈被點名進了秘書署,不是因為他怎麼樣,而是因為他是陸家子弟,晉王在給陸家傳了一個訊號。”
陸慎言捋須笑了起來,“一點沒錯,晉王在暗示我們呢!”
“那我們該怎麼辦?”
陸慎言緩緩道:“你去找李啟亮,讓他給晉王發給一個訊息,就說我已經起身去江都拜訪晉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