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想想,也對。自古以來,為了王位,父子反目手足相殘的多了,王后不過是對付了個破壞自己家庭安定和諧的民女,確實算不了什麼。
“就是可憐了秦紫蔻。”她自言自語道。
“小姑娘狠著呢,不會吃虧的。”蟬息撇撇嘴角,“搞不好將來,她還能殺了秦杉,替她母親報仇。”
提到秦杉,沐晴想到了宴席上的事:“你剛才怎麼想的?為什麼要讓他們用肉身來交換?”
蟬息不答,小跑起來:“還真說到做到,這就要鎖門了。”
沐晴轉頭,見小院的院門正在緩緩合上。
她顧不得多問,忙緊跟著跑,終於在門完全合攏之前進了院子。
蟬息卻沒有停下,急匆匆地帶著沐晴到了自己房間。
“你要幹嘛?”沐晴這時才意識到兩人一直牽著手,忙用力想要掙脫。
蟬息一言不發,鎖好房門,將沐晴往床上一推。
“你要幹嘛?”沐晴彈跳起來,下意識地抓緊領口,往房間角落裡縮。
“吃飯的時候,我把那些人又給得罪了,所以,得把你看好。”蟬息往床上一靠。
“你到底什麼意思?”沐晴的氣不打一處來,“一會說幫了他們,不至於太為難你,可以定定心心地找人;一會怎麼又把他們給得罪了?”
蟬息坐端正,拍拍自己身邊:“來,坐下說。”
“就這麼說,又不是聽不見。”沐晴怕他又動手動腳的。
“好,這麼說也行。”蟬息呵呵直笑,“確實是我疏忽了。我最後一次來的時候,秦耀還是個半大小子,秦霄和秦杉才剛剛坐上現在的位置沒多久,王宮裡的形勢,也還沒有像現在這麼複雜。”
“這麼多人想取代國王,還不復雜?”沐晴記得在往廉義門去的路上,蟬息分析得頭頭是道。
“不算特別複雜,因為那時,一個個陣營還不明顯。”蟬息若有所思。
“那現在呢?”沐晴隨口問道。
“現在啊……”蟬息皺起了眉頭,“秦霄和秦杉從小就不對付,但我上次看到他們,覺得他們的關係似乎好了些,可你再看現在,那一架打得,都恨不得殺了對方。我想那時,應該是剛當上統領和司令的兩個人,互相不清楚對方的實力,表面一團和氣,背地裡都在打探虛實,而過了這麼些年,對方几斤幾兩都瞭如指掌了,也就不用繼續裝客氣了。”
“那他們是各自為陣,還是和誰一夥?”沐晴想了解蟬息說的“陣營”。
蟬息想了想:“兩個人手裡都有兵,應該是各自為陣。”
“季秉仁呢?”沐晴猜測著各種排列組合,“和子書懷信?和王后?還是和其他人?”
“他和子書懷信都是王后的人。”蟬息很肯定,“還有秦耀也在這一夥裡。”
“秦耀?”這人總是笑呵呵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沐晴原以為,他是置身事外的。
蟬息點頭,居然很清楚沐晴的心思:“他可沒你想的那麼好,看上去迷迷瞪瞪的,其實也沒閒著。”
“秦煌呢?”這是沐晴最感興趣的人。
蟬息橫她一眼:“他?一直是一個人。”
“不是還有秦紫蔻嗎?”沐晴認為他們兄妹感情還是不錯的。
“秦紫蔻……不好說……”蟬息卻不這麼認為,“看起來,她是秦煌帶大的,但她的母親畢竟是秦煌的母親下令殺了的,也許秦煌是真心把她當妹妹,但她對秦煌到底怎麼樣,只有她自己知道。”
想到秦紫蔻看似天真爛漫的外表,再想到她的經歷,沐晴不免有些心酸,也覺得這小姑娘心思深沉得可怕。
“尤正則和紀勝莊嘛,你也知道了。他們這次被秦霄和秦杉一攪和,怕是要有一段時間不敢來往了。”蟬息攤攤手,“而且在王后那一夥裡,這麼些個人,搞不好每個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只要其中一個動了,就會牽扯到整個局勢。”
“你的意思是,他們還都不聽王后的,不太好控制。”沐晴算是聽懂了。
“對。”蟬息不明顯地嘆口氣,“我居然把秦耀給漏了,太大意了。”
沐晴努力揣摩著蟬息的意圖:“所以你想,與其我們自己偷偷摸摸地去找,不如激他們把傀儡師送出來。”
“對啊,就是的。”蟬息笑得很開心,“而且我們自己找,都不知要找多久,時間越長,越容易節外生枝。”
“那你也不能把我給賣了啊。”沐晴非常不高興。
“我什麼都沒說,是他們自己想當然。”蟬息一臉無辜,“再說,我可比你危險多了——他們只有殺了我滅口,才能把你好好地藏起來,然後在擎正堂面前,把所有的事都推到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