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遠山頓了一頓,道:“他偷練傀儡師的控魂之術,走火入魔,魂飛魄散了。”
沐晴不言語。
“我是傀儡師,只有我才能幫你。”夏遠山只道沐晴是被嚇傻了,“靜下心,排除雜念,你會變強,我也會,我們可以一起稱霸天下。”
“好。”沐晴真的靜下了心。
“剛才的那個女人死了,曲猷也死了,你不會死。”夏遠山的聲音又變得溫柔,“相信我,我不會讓你死。”
沐晴“嗯”一聲,慢慢沉入一片漆黑。
她覺得是到了水裡,在深深的海底,耳邊再無任何聲響音,唯有自己的心,跳得沉重。
寒冷襲來,緩慢而執著,一點一點地滲透,一點一點地佔據整個身體。
沐晴腦中的景象仍然在不斷地閃過,但此刻,她得了莫大的支援,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她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辦,會發生什麼事,只是對結果,尚有些不能確定。
她知道寒冷是夏遠山所化:“其實,那個女人沒有死,曲猷也沒有死。”
說完,沐晴將體內的月之精華匯成一片汪洋,掀起滔天巨浪。
這令夏遠山大感意外,寒冷便不由地瑟縮了。
沐晴催著浪濤步步緊逼,一波高過一波,大有遮天蔽日之勢。
可夏遠山到底已活了許久,什麼都見過,在最初的愣神過後,立刻反應過來——寒冷凝成長長的一絲,在波浪中穿行。
浪頭很大,每每拍下,雖聲勢驚人,卻傷不了寒冷。
寒冷極為敏捷,蛇似地遊走,所到之處,月之精華的溫度越來越低。
沐晴心知不妙,可無計可施,感覺到月之精華結成一片薄冰,浪頭越來越是無力,真正五內俱焚。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煅神火的咒語幽幽地在腦中迴響起來。
沐晴再管不了那麼多了,循著記憶,開始一遍又一遍地吟唱。
夏遠山急了,寒冷在瞬間變大,成為刺骨的凜風和鋪天蓋地的鵝毛般的大雪。
不過,煅神火併沒有受到影響,依然熊熊地燃了起來,“轟”地竄到一人多高。
沐晴渾身滾燙,猶如燒紅的鐵塊,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操縱煅神火,不敢停下口中的吟唱。
煅神火迎著狂風暴雪,迅速燒成一片火海。
風更大,卻是風助火勢,雪更大,卻還沒等落下,就蒸發殆盡。
煅神火儼然成了紅色的巨魔,將月之精華轉為熾熱的岩漿。
夏遠山到底是被廢了大部分修為,終於撐不住了。
煅神火包圍了寒冷,將其一點一點地吸收,直至完全吞噬。
沐晴勉強提著的一口氣鬆了,咒語一停,煅神火驀地消失,只留下滾熱的月之精華,兀自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
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
沐晴睜開眼,看到的是花架上垂下的翠綠藤蔓,她動動手指,摸到的是粗糙的石板,石板間細碎的泥沙,還有絨毛般的雜草。
怎麼回事?都結束了嗎?夏遠山呢?曲猷呢?她恍恍惚惚的,似夢似醒。好熱,好累,大概發燒了吧,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