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黧瑋應著。
“說起來,當時你和白錦都沒力氣動手了,荼戎怎麼還是沒能帶回夏遠山和沐晴?他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是沐晴嗎?”白琊念念不忘沐晴曾經做過的事。
“貓魃跟來了,是它和殿下一起,把荼戎給趕走的。”黧瑋根本沒注意到當時沐晴的動作。
白琊聞言,有些意外,沒說話。
黧瑋接著道:“貓魃還讓我給陛下傳話,說它暫時也不回來。”
白琊“哦”一聲,沉吟片刻,笑了起來。
“陛下,要派人去調查貓魃嗎?”黧瑋沒怎麼聽白琊提起過蟬息。
“不用。”白琊揮揮手,“盯著白錦的時候,順便看一眼就行,有什麼事也可以問它,它是我這裡的。”
語畢,想了想,再沒什麼要吩咐的,便離開了。
第二天,荼戎居然也來了。
他是來探望的,一進門,把手裡的禮物放到桌上,對黧瑋笑了一笑。
黧瑋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掙扎著要下床:“荼戎大人撥冗前來,真是不勝感激,快請坐。”
“黧瑋大人,別客氣,躺下,快躺下。”荼戎趕忙去扶:“大人好些了嗎?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
黧瑋無奈地笑笑,不答。
荼戎也不是真的要問出答案,而是隨即帶著歉意道:“黧瑋大人,我真是氣昏了頭,只道千躍是被你指使,想阻止我帶回殿下的,哪知,事後查證下來,指使他的另有其人。”
“荼戎大人,我也是陛下的臣子,一樣聽從他的命令,為什麼要阻止你帶回殿下?”黧瑋看起來很是平靜,“那,大人查證下來,指使千躍的是誰?”
“不清楚。”荼戎重重嘆口氣,“千躍太不是個東西,我平時待他不薄,他竟還勾結外人,謀害重臣。”
黧瑋假裝聽不懂他話裡的話,裝傻道:“不是千躍打傷我的,是殿下。”
“是殿下?”荼戎滿臉驚訝,也不知是真是假,“我記得黧瑋大人當時是想放殿下出來的,為什麼殿下還要下那麼重的手?”
黧瑋苦笑,無奈地大搖其頭。
荼戎一愣,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我懂,我是過來人”。
“其實,黧瑋大人,我那天的做法,也實屬無奈。”這話題不便多說,他話鋒一轉,“陛下吩咐,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把殿下帶回去——他們父女吵架,為難的還是我們。”
“是啊。”黧瑋附和道,“兩個人在氣頭上,誰看誰都不對,都要拉我們站隊。他們父女沒有隔夜仇,等氣消了,誰看我們都不對,我們站哪裡都不合適。”
荼戎拉個椅子過來坐下:“不過,殿下這次,確實是有點任性了。不說別的,她是北國唯一的王位繼承人,就這樣在外遊蕩,可是給了別有用心之徒絕好的機會。”
“殿下的安全,我倒是不怎麼擔心。”黧瑋若有所思,“不說我和陛下,荼戎大人肯定也會命人隨時在暗中保護,只要有一點點不對勁,我們都能馬上知道。”
“那是自然。”荼戎連連點頭。
“殿下帶走了木偶和傀儡師,雖不該,但他們去薄氤島,倒也算是離宮後最好的去處。”黧瑋暗中觀察著荼戎的表情,“放在木偶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要怎麼拿出來,陛下費了那麼大勁都還沒弄清楚,說不定殿下到了擎正堂,能找到知道這些事的人。”
“可能真能找到。”荼戎也已調查許久,一直沒有結果,同樣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了擎正堂,“只是,東西到了擎正堂,還拿得回來嗎?”
黧瑋別有深意地笑笑:“高官厚爵,金銀財寶,美人、封地,只要活著,總有喜歡的東西,總有弱點,有了弱點,什麼都好辦,荼戎大人,你說對不對?”
荼戎諾諾地應著,跟著笑,臉略有些僵硬。
“陛下昨天來過——船上的事,他都知道了。”黧瑋想給荼戎一顆定心丸,“陛下說我辦事不力,沒發現千躍已經背叛,但對你,倒是沒怎麼責怪,只說你是有做法過激的地方,不過都是在奉命行事。”
“真的?”荼戎像是鬆了一口氣,“黧瑋大人,我們都是一心一意跟著陛下,也是想為殿下好的,船上的事,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荼戎大人,都過去了,不提,不提了。”黧瑋擺了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