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晴不說話了,看一眼半夢半醒的蟬息,縮到夏遠山衣服裡,自此,再不敢冒頭。
白錦領著他們,又帶上兩個護衛,說是去山上散心,叫開了王宮的大門。
等到了山腳下,白錦勒停馬,將夏遠山叫到身邊,對另兩個護衛道:“回去吧,我帶他上去就行了。”
“啟稟殿下,陛下命我們時刻跟隨殿下,不得離開。”一個護衛回答。
“那你們到前面去開路。”白錦像是早就想好了。
兩個護衛應了,一前一後地走上山路。
白錦留在原地,咬著下嘴唇,不知在猶豫什麼。
“殿下。”夏遠山也不清楚她的計劃。
白錦斜睨他一眼,喚出長弓,一箭射出,一箭緊接。
兩個護衛倒下了,哼都沒哼一聲。
“走。”白錦掉轉馬頭,策馬狂奔。
夏遠山又驚又疑,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可既然已經出來了,眼看就能逃跑,這大好的機會就在面前,豈能浪費?於是,他不再多想,緊跟在白錦後面,不敢有絲毫鬆懈。
兩人來到碼頭,僱船,起錨,一切順利得令夏遠山不敢相信。
“殿下,真的去薄氤島?”直到船駛到運河中央,他依然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白錦不答,連看都不朝夏遠山看一眼,只站在船尾,眺望遠方。
夏遠山明白再怎麼問都不會有結果,便不再開口。
“可以出來了嗎?”沐晴探出頭來,“到哪裡了?”
夏遠山把她放下:“在北國的運河上。”
“真去薄氤島啊?”沐晴同樣十分疑惑。
夏遠山看看白錦,突地記起才聽到的傳言:“殿下和陛下之間,是不是發生齟齬?”
“人盡皆知了,又何必明知故問。”白錦冷冷地說。
“殿下不告而別,陛下會擔憂殿下的安危。”夏遠山也往船尾的方向眺望,怕有追兵前來。
“不會。”白錦聲音漸低,“他只關心他自己的事,關心他的稱霸大業,關心我會不會毀了他苦心經營的一切,有這麼多事要關心,我的安危,他根本顧不過來。”
沐晴見她神情落寞,心有不忍:“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他不會不關心你的安危。”
“閉嘴!別以為和他說過幾句話,他送過你點東西,你就瞭解他了。”白錦對沐晴的敵意絲毫不曾減少。
沐晴碰了一鼻子的灰,猛然間,又想到了雲霞說過的話。
“他是個無情的人,如果必要,白錦都可以犧牲,更何況是你?”
現在想來,這話也許是真的。
白錦並不是個刁蠻任性的公主,對白琊說不上言聽計從,也幾乎不會忤逆反抗,如果這次帶著夏遠山和沐晴出走真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思,那麼,肯定是有事傷透了她的心。
是什麼事,沐晴不清楚,但看白錦萬念俱灰的樣子,應該不是小事,甚至,不止一件事。
正想著,遠處的水面上出現了一個小黑點。
見小黑點疾速靠近,夏遠山萬分緊張。
“躲到船艙裡去。”白錦眯起雙眼,長弓和羽箭俱在手中,“荼戎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