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並沒有讓安若木覺得意外。
白錦繼續道:“我不想再說些假惺惺的客套話,識相的,趁早把東西交出來,否則,送回薄氤島的就是你們三個人的屍體。”
“他們現在在哪裡?”安若木不很擔心自己的安危,但始終記掛著榮泉和卓越。
“整個風雀灣都封了,他們沒別的地方可去。”白錦“哼”地冷笑一聲,“只要還在愈新洲,不管躲在哪裡,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聽說榮泉和卓越暫時還安全,安若木稍微放心,同時也很清楚白錦絕不會對自己客氣,便索性先下手為強,一抖手中九環大刀,向馬腿砍去。
這馬可是白錦的寶貝,看得跟親姐妹似的,見安若木一上來就這麼不客氣,也是怒了,手一鬆,那本已在弦上的箭“嗖”地直向對手脖頸而去。
白錦離得近,力道又奇大,安若木不敢硬接,而是避開鋒芒,以刀背輕觸箭羽。
這一碰之下,箭矢立刻失了平衡,歪歪斜斜地又向前飛出一段距離,插到了泥土裡。
白錦翻身下馬,三支連珠箭分上中下三路,誓要將安若木立斃於此。
安若木忙將大刀直立於身前,以兩手為圓心劃了半圓。
刀鋒過處,空氣的流動清晰可見。
與此同時,箭矢到了,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速度突然慢了下來。
安若木再劃一個半圓,雙手往胸口一收,又往前一送。
箭矢被空氣裹著,竟是掉了個頭,直往白錦而去。
白錦還是“哼”地一笑,抬起右手,張開的五指猛地一收,將箭矢穩穩抓住。
“你會弄風,我也會。”她陰沉著臉,把收回的箭再度搭上弓弦。
這次,安若木沒有給那箭射出的機會——他在白錦說話時便已消失,眨眼之間,出現在長弓之側,舉刀去砍弓弦。
幾天前,白錦的長弓莫名其妙地被沐晴弄斷,令她又驚又怒,才剛修好,這個擎正堂的小子又衝著弓弦而來。
“找死!”白錦咬牙切齒的,側過身,隱了長弓,召匕首出來應戰。
九環刀大,剛猛威武,匕首小巧,靈活矯捷,兩人鬥在一起,一時間難分伯仲。
沐晴始終被安若木拿在手裡,只覺眼花繚亂,頭暈得想吐。
“放我……下來,下來。”她大叫道。
“對,放下。”白錦直削安若木手指。
安若木閃身躲過:“別亂來,弄壞了怎麼辦?”
“還給那個傀儡師。反正早晚總要到他手裡,他也跑不了。”白錦說著話,手下絲毫沒有鬆懈。
安若木想想,覺得說的沒錯。一來,自己拿著沐晴,行動多少受到限制,很容易被打敗,而一旦被打敗,沐晴自然也就不可能回擎正堂;二來,夏遠山要是想跑,他和白錦都不會答應,傀儡師既沒有力氣,也不以法術見長,這裡除了沐晴,又沒有其他可以操縱的傀儡,他確實沒本事能跑得了。
一念至此,安若木將沐晴往夏遠山的方向拋去。
白錦見狀,面露喜色,虛晃幾下逼退安若木後,趕緊朝著沐晴狂奔。
安若木看似不經意地一拋,其實暗中已有所戒備。他佯裝上當,卻是轉到另一個方向擋在白錦面前,“唰”地一刀砍將下去。
白錦大驚失色,幸好反應夠快,才沒有被砍下半張臉來。
“我常聽說,北國的妖族最是信守承諾,想不到,也會玩這種把戲。”安若木刀尖點地,語帶揶揄。
“我又沒答應過你什麼!”被說不守信,於白錦是奇恥大辱。
安若木不搭腔,咧開嘴笑笑,臉上的嘲諷更是顯而易見。
白錦氣得滿臉通紅,匕首連動,招招都痛下殺手,直擊安若木的要害。
沐晴在空中飛著,頭暈之餘,瞥到兩人交手,猶自心驚膽戰,直到猛地感覺到肩膊部的劇痛,才意識到自己已回到夏遠山手裡。
“誰能幫你把胳膊安上嗎?”沐晴疼得齜牙咧嘴。
夏遠山看了老闆一眼。
老闆會意,只一下,就把脫臼的關節復了位,手法竟是相當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