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木仔細看過九環刀,又看看自己握刀的手掌,笑了笑:“不用了,沒事。”
“不,安護法,有事。”魏祺維持著姿勢不動,“實不相瞞,這火裡,還有些其他東西,就算沒有觸到火,那東西也能到你體內。”
安若木聽著,心裡冒出些猜想,又不好說破,不由地微微皺起了眉頭。
魏祺將他的表情變化全都看在眼裡:“安護法,現在實在是沒時間解釋,還請相信殿下,相信我,等你真的沒事了,我一定會說清楚。”
安若木其實還是猶豫的,但他在煦揚境內,這地方又是完全陌生,要是貿貿然逃跑,迷路先不提,一個不巧,迎頭撞上才離開不久的那些人,就是必死無疑。
不過,要他相信魏祺,接下那葉子,他又實在不敢。他不清楚魏祺的為人,不清楚魏祺究竟是敵是友,也不清楚始終跟隨在秦煌左右的魏祺,到底是不是忠於秦煌。
“葉子沒問題,我勸你趕緊拿過來。”正在為難時,沐晴開口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安若木收了九環刀,有瞬間的訝異,可再聯想到夏遠山,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是垚樹葉。”沐晴不經意地瞥了魏祺一眼。
聞言,安若木愣住了。
垚樹是暮遙國特有的植物,不能食用也沒有藥用價值,只能用來飼養金隱蟲——一種僅巫蠱師能操控的白色小蠕蟲,可以耐受一般的火焰,在接觸到金屬器具的同時便會改變顏色,很難被發現。
“你……對我下蠱?”安若木本以為火中是毒,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蠱蟲。
魏祺滿臉歉意道:“安護法,容我等一下再解釋,現在,你看看手掌上,是不是有一處傷口?”
被這麼一說,安若木還真感覺到右手虎口處隱隱約約有些疼。
他抬手仔細觀察,換了幾個角度,才終於在面板的褶皺裡看到針尖大小的一點紅色。
“嗯,差不多,被金隱蟲咬了就是這樣的。”沐晴也湊過來,“這種蟲子可壞了,邊咬邊吐口水,讓你感覺不到疼,傷口又小,一般都發現不了,要等它開始啃出路了,才疼得死去活來。”
魏祺把葉子往前送了送:“安護法,趁它還沒有鑽到深處。”
安若木見過金隱蟲,也見過被金隱蟲咬死的人,他是絕不想變成那副千瘡百孔的樣子的。可在看到傷口的剎那間,安若木腦中轉過不少念頭,他想,也許魏祺是暮遙國的奸細,也許關於金隱蟲,是魏祺和沐晴聯手設下的圈套,為的就是要擺脫他,再度逃匿。
“安護法,對不住了。”魏祺見安若木遲遲沒有動作,在又道一聲歉之後,低低地念了句什麼。
還沒等有所反應,安若木手掌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令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抬手檢視。
這一看,正好看到虎口下的面板由內而外裂開道口子,有細繩似的小蟲鑽出來,扭兩下,又鑽了回去。
安若木的腦袋“嗡”的一下就大了,眼前盡是一具具血淋淋的體無完膚的屍體。
“喲,還不小,不好養吧?”沐晴一樣看到了金隱蟲,竟還有閒心想跟魏祺聊天。
好在魏祺不打算搭理她,始終面色凝重地看著安若木。
萬般無奈的安若木最終伸手,接過了葉子。
魏祺鬆口氣,讓擠些汁液塗在傷口上,隨後,又開始低低地念起來。
要不了多久,疼痛感再起。
安若木緊盯著自己的手掌,就看到面板凸起個小包,還在緩慢地移動。
沐晴饒有興致地也在看,一邊還小聲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