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嵐幾乎是劈手奪過珍珠的。她以最快的速度擰開珠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金鈴鳳仙的解藥,沒錯吧?”沐晴觀察著楚嵐的表情,“殿下,我真的希望你能相信我。因為現如今,與你合作,才能使你我的利益最大化。”
楚嵐將珠子捏牢,儘管不明顯,也能看出已有動搖。
“我知道崢王陛下不願與妖族打交道,哪怕是為了什麼而虛與委蛇也不願意,可有些時候,為了大目標而放棄些原則,並不是見不得人的事,誰都會這麼做的。”沐晴說得既輕且快。
聞言,鍾恩銘臉上露出些微贊同的神色,帶著期待看著楚嵐,想說什麼,又是不敢。
楚嵐只遲疑了一兩秒,隨即便接下了那片金鈴鳳仙的花瓣。
“殿下和駙馬爺一人一半,錫草露也是。”沐晴吩咐道。
此時,楚嵐都快要能看到瞿悠清的頭髮,她再不猶豫,將花瓣和解藥都一分為二。
沐晴看著面前的兩人將花瓣含在嘴裡後,轉過身,往白霧裡走去。
“木偶不會有事嗎?”楚嵐緊隨其後。
“經過了夏遠山的特殊處理,不會有事。”沐晴“梆梆”地敲打自己的手臂。
“我……看不清……”鍾恩銘最是緊張,心跳很快,毒性也發作得最快。
楚嵐扶住他,翻開下眼瞼,迅速地檢視了下。
“駙馬爺不要緊吧?”沐晴知道穿過縞瘴必須用金鈴鳳仙,知道夏遠山不止一次用這辦法帶人進來,但他向來不管細節,對於中毒後的具體症狀和毒發身亡的時間,並不十分清楚。
“沒事,死不了。”楚嵐很是淡定。
為保險起見,沐晴小跑起來。
“來幫個忙。”楚嵐不願意沐晴在那麼前面,也實在是沒力氣扶著差不多失了視力的鐘恩銘快走。
沐晴沒說什麼,折返回來,抬起鍾恩銘的另一條胳膊,搭在肩頭。
“這些金鈴鳳仙,沒有種在顯眼的地方吧?”楚嵐的胸口開始疼痛,呼吸越來越艱難。
“沒有。”沐晴答得肯定。
楚嵐大口喘著氣,有麻木感自腳下蔓延開來。
“殿下,還能聽到我說話嗎?”沐晴領著他們,跨入白霧之中。
瞬間,楚嵐暴露在外的面板火辣辣地燒起來,白霧在她身上凝成細密的水珠,芝麻大小,晶瑩剔透。
“不能停下,馬上就到了。”沐晴繼續道。
楚嵐點點頭,想說“好”,可才張口便是滿嘴的辛辣,箭一般穿過喉頭,直入腹部。
胃裡霎時一陣翻江倒海,楚嵐實在是忍不了,不住地乾嘔,腳步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殿下,你在哪裡?”這時,瞿悠清的聲音響起。
“不能停,快走。”沐晴催促著。
楚嵐太難受了,身子越來越軟,連什麼時候站定下來都不清楚,只覺業已沒了意識的鐘恩銘像一灘爛泥,又重又臭,糊在身上,甩都甩不脫。
“殿下,你沒事吧?”聽起來,瞿悠清就在白霧外面,“那可是夏遠山,詭計多端,陰險狡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