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出了藥鋪,在街上不緊不慢地走。間或遇到有煦揚計程車兵,匆匆忙忙的,看一眼便明白,點頭打過招呼,都各有各的事要忙,連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楚嵐在前,左右兩側是安若木和鍾恩銘,沐晴被兩個士兵夾著在後面,不免要打量四周。
這是個小鎮,一條可容幾人並行的青石板路筆直地貫穿而過。路被半人多高的柵欄一分為二,兩邊都不時有巡邏計程車兵經過。
士兵之間完全不搭理,不過,柵欄兩邊的人的關係還算比較好,有聊天的;有交換物品的;有拿了食物過去,說上次欠了一頓飯的;甚至還有買賣蠱蟲傀儡的。而對於這些,士兵通常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非有人想翻越柵欄,才會被嚴厲制止。
煦揚的軍營離得並不遠,沒多久就到了。
守衛計程車兵認識鍾恩銘,老遠見了,就笑開了:“又抓著一個,哪裡找到的啊?”
鍾恩銘隨口說了個偏僻的地點。
士兵並不是盤查,僅僅只是沒有目的的閒聊,聽過就算,不會深究。
鍾恩銘對此很是瞭解,腳下不停,直往軍營裡去。
“哎,這是誰啊?”士兵忽然注意到了楚嵐,覺得這身形他並不熟悉。
鍾恩銘反應很快,馬上想到了身高差不多的人:“林少傑。”
士兵愣了下:“那小子?幹嘛穿成這樣?”
鍾恩銘現出一臉神秘,左右看看,湊近過去低聲道:“老朱肩膀的舊傷又發作了,最近行動不怎麼利索,這不,捱了好幾次訓了,他想休息休息,可人手不夠,就想了這麼個法子。”
老朱就是那個被帶去藥鋪計程車兵,平日裡就好逸惡勞,能偷懶就偷懶,還專會想出些奇奇怪怪的點子,會這麼做,倒也並不出人意料。
“黃勳回來了,林少英呢?”守衛計程車兵又注意到了安若木,“他能答應?”
“沒敢跟他說。”鍾恩銘揮揮手,示意楚嵐先走,“就說營地裡有個活,給的工錢多。”
士兵“哦”一聲,視線一直粘著楚嵐的背影,“這走路的樣子總有點奇怪。我說,你們是看著林少傑換衣服的嗎?真是他嗎?可別……”
“不可能。”鍾恩銘手心向下一壓,打斷道,“我,老朱,還有那兩個弟兄,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絕對不會是別人。”
士兵沒有任何表示,始終盯著,不出聲。
鍾恩銘有些不安,又不能催著楚嵐加快速度,只好想辦法拖住面前的人:“這幾天可真是累死了,你這班下了還有事嗎?我們去喝兩盅。”
士兵擺擺手,想了想,小跑著朝楚嵐而去。
“真是林少傑,你可別亂來。”鍾恩銘跟上,“老朱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得罪了他,他什麼噁心事都能做出來。”
“得罪他總比放進來個奸細,掉腦袋的強啊。”士兵還在跑。
“我們都看著呢,不會有錯,而且是老朱親自去叫的林少傑。”礙於身處煦揚軍營,鍾恩銘不能動手。
士兵稍稍放慢了速度:“暮遙的可都不是省油的燈,盡在暗地裡做些齷齪勾當,什麼蠱蟲、傀儡,我知道的不多,也看不出來,我就是覺得這個林少傑不對勁,我得去看看——真是他,最好,不是他,說不定老朱是被設計了,他自己都還沒察覺——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容不得半點馬虎。”
這番話在情在理,鍾恩銘無言以對。
“喂,你,站住!”士兵朝楚嵐喊道。
楚嵐只得乖乖停下。
“你看,我就說我能幫忙的吧。”沐晴靠過去耳語。
話音剛落,士兵到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