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家被溫暖的煤氣燈光照亮,玻璃上倒映著的家的光影像是城堡牆壁一樣,為夏德牢牢擋住了來自窗外夜晚的寒冷與陰霾。
剛在盥洗室洗完了澡,穿著睡衣用毛幣裹著頭髮走回客廳的金髮魔女,抬頭便看到了自己那最年輕的黑髮同僚正在搬運著客廳傢俱到牆邊安放。
舞曲聲已經因為奇術的效果而在家中響起,被點燃的香薰放到了窗臺上製造浪漫氣氛。
最近似乎越發充滿年輕活力的西爾維婭笑道:
「晚上好啊,凡妮莎,一會兒要一起跳舞嗎?關閉所有的燈光,在滿地的蠟燭中隨著舞曲起舞,這可是大多數姑娘少女時代最浪漫的想象!哦,還可以讓夏德放出些發光的蝴蝶,他最擅長這個。」
氣鼓鼓的女歌劇演員於是指出:
「今天是我先來的。你有空間力量,隨時都能從威綸戴爾到維斯塔林地,然後從林地的樹洞過來,但我馬上就要和希里斯她們一起回蘭德爾河谷了。」
她指向自己身上披著的浴袍:
「你瞧我這裝扮,是想要跳舞的樣子嗎?西爾維婭,你是後來的,不管是今天還是我們和夏德的關係,你都是後來的!」
西爾維婭笑著並不否認,反正她的心情非常好,因為凡妮莎說得對,雖然她來一趟這裡也需要半小時,但總比不能來要好:
「那麼我就換一個約會方法......夏德和小米婭去聖拜倫斯了。等他回來以後我們關上燈,我先邀請他在黑暗中跳舞,然後你趁機從他身後抱住他這樣然後那樣,我們看看他能堅持多久才放開我的手。」
凡妮莎想了想:
「好主意!」
黃金黎明歌劇團在沉眠之月的第二個週一正式啟程返鄉,作為備受尊重的藝術團體,即使如今南北兩國的關係已經千鈞一髮,但託貝斯克市依然有很多人前來送別她們。
卡文迪許王室出資為歌劇團包下了返鄉的頭等車廂的全部車票,列車將會從託貝斯克市直達蘭德爾河谷,中途不需要換車。
非常不捨的凡妮莎在站臺上避開人群和眾人告別,在看看夏德與希里斯擁抱後,又抱著他眼圈紅紅的說道:
「別忘了歲末節的時候,到蘭德爾河谷看望我們。」
在多蘿茜、嘉琳娜和露維婭的注視下,她又抬頭對著站臺與站臺頂棚之間的落雪天空喊道:
「不要總是下這麼應景的雪好不好,現在又不是在演出歌劇。」
是的,在黃金黎明歌劇團從託貝斯克出發的上午,蒸汽之都終於迎來了1854
年冬季的第一場雪。
這場雪被北國王都的人們期待已久,連夏德都為歲末節前能夠在自家視窗見到落雪而高興。
只是,就和露維婭在上個月便給出的預言一樣,這場雪一旦落下就很難停下了。
週一的落雪讓人歡欣,夏德還帶著貓在二樓窗臺看到鄰居家的孩子們在廣場上亂跑著打雪仗,這天晚上廣場噴泉前甚至多出了一個醜陋但很可愛的小雪人;
週二伊露娜一大早冒雪前來時,在樓下拍完了肩膀和帽子上的雪花,又在腳墊上清理掉了靴子底的積雪,從樓下幫忙帶上來的那份報紙的新聞中高興的宣佈了今冬乾旱被緩解的新聞;
週三登門委託找尋丟失寵物貓的婦人,剛下馬車就一腳踩進了聖德蘭廣場六號門口的雪坑中;
而到了週四,一大早將臉用圍幣包裹著只露出雙眼的送奶工與郵遞員比往常遲到了足足半個小時:
「漢密爾頓先生,早上好!抱歉我不能在這裡和你閒聊了,看在神的份上,
這場雪快停下來吧。」
週五,露維婭上午十點多就出現在了聖德蘭廣場,這倒不是因為她請了假,
而是大雪導致了預言家協會的停業,街道上根本看不到行人。
而當週六大家聚集在醫生診所的會客室之前,醫生必須指揮看傭人們把已經快要被大雪封住的診所大門口清理乾淨,並且大聲詢問隔壁居的男爵夫人是否需要自己幫忙掃雪。
「我已經不記得上次託貝斯克的冬季下這麼大的雪是什麼時候了。雖然市政廳已經派人把主幹道勉強清理了出來,但路上幾乎沒有馬車,我還以為自已要遲到呢。」
進門的時候奧古斯教士一邊在腳墊上清理自己的靴子一邊說道,隨後兩位女土便一起從雪中衝了進來。
夏德和小米婭則是最後到的,貓被夏德抱在懷裡倒是一副很興奮的模樣,夏德卻有些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