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選擇了最靠近門口的那一個,由於保密性的要求,懺悔櫥的神父那側出口在另外的房間,因此他只能開啟懺悔者進入的那扇門。
輕輕一拉,嵌在石頭中,已經稍稍有些變形的金屬門便被開啟了,而內部則是乾淨整潔的空間,甚至還放著一把完好無損的長木椅。
夏德正想要說話,卻聽到模糊的男性聲音,從開著孔洞的內壁另一側傳來:
「你要懺悔什麼事情?走進來,關上門向我懺悔。
夏德挑了下眉毛,他很確定內壁另一側絕對沒人。正想開口,希里斯拉住了他的手:
「這是我要找尋的道路,我來。「好的。」
於是夏德讓開位置,希里斯走進去坐了下來。夏德想在外面為她關門,但年輕姑娘卻把夏德也拉了進來,隨後那扇門才被關上。
當然,懺悔櫥在作為正常用途的情況下,通常都只能被一人使用,因此兩人擠進去還是稍顯擁擠的但既然答應陪著希里斯走完她父親最後的路,夏德也不會抱怨什麼。
「神父,我有罪。」
年輕的姑娘在黑暗中輕聲說道,她低著頭,但聲音很平靜;
「我知道自己的父親有更偉大的事情要去完成,但依然憎恨他拋棄了我。」
而內壁另一側的黑暗中,則繼續傳來含糊的男人聲音:
「渴望父母的愛,是很正常的事情。你的父親為了世界,而拋棄家庭,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中,沒有任何人有錯誤。這是命運的玩笑。」「命運嗎?」
希里斯沉默了一下:「我明白了。」
對面沒有再傳出聲音,反而是在內壁底部,兩處空間相通的不到一指寬的縫隙中,什麼東西被塞了過來。
夏德彎腰點亮指尖的月光去看,發現那是一枚鏡子的碎片,從大小來看,大概是三分之一的鏡子。「繼續下一個吧。
金髮姑娘說道,但在夏德試圖推門離開這狹小的空間之前,她又問向了夏德:
「我憎恨自己的父親,這真的是可以原諒的事情嗎?」
「他的確拋棄了你,將所有責任都丟給了你。而
且,你那也不是憎恨,而是有怨念。否則,也不會執意追尋拉瑟斯先生的腳步,只為了讓他說出當年這
樣做的目的。」
雖然懺悔櫥中一片漆黑,但因為距離實在是太近,夏德的黑暗視覺完全能夠幫助他,看到希里斯臉上顯露出的些微的笑意:
「那麼,我們繼續吧。
六個懺悔櫥從外觀來看,沒有任何的分別,因此夏德索性按照順時針的順序去開啟下一個。
因為第一個沒什麼危險,因此原本謹慎的夏德也放鬆了些警惕。沒想到第二個懺悔櫥的門才剛被開啟,如同蜘蛛網一樣的透明絲線,就從黑暗中被噴了出來。
夏德就算最後時刻向著側面躲閃,但左半邊身體依然被那些絲線覆蓋。一瞬間,大腦彷彿被硬塞進了一顆石子,但好在他剛來這個世界,就有腦袋被硬塞一塊「磚頭」的經驗,因此天旋地轉以及劇烈的頭疼都被他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但即使是這樣,他的嘴巴里依然不由自主的說出了,本不屬於自己的臺詞:
「我恨他,我恨他!」「記憶絲線!」
希里斯驚呼一聲,拉著夏德的右手帶著他快速後退。隨後用奇術喚出一把透明的小刀,如同做手術一樣,快速的將夏德身上已經溶解了大半的透明絲線挑走。
「我沒事,小心,有東西出來了!」
夏德出聲警告,他被希里斯扶住,但右手依然指向了剛才被開啟的那扇門的方向。
銀月的光亮下,帶著憎恨表情的希里斯·拉瑟斯,自被開啟的第二扇門中走了出來。
她根本沒看夏德,而是直接注視向了希里斯:「我恨他!我恨他!
說著就直接撲向了希里斯,夏德右手抽出月光大劍刺入地面:
「希頓法印!
帶著流光的黃金護罩向著周圍炸開,將那個「憎恨」著的希里斯攔在了外面。雖然她身上冒著黑煙,
臉上表現出了極端的表情,但實際表現出來的戰鬥力,卻遠不及真正的七環術士希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