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本來想混在人群中的夏德,便得到了站在站臺前方的資格。此時雖然還在入場檢查階段,但該來的重要人物差不多也都來了。
戴著帽子的人頭攢動著,在站臺上伸頭看向鐵軌延伸而來的方向,期望第一個看到火車的到來。
初冬時節的託貝斯克雖然還沒有迎來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但上午的氣溫也已經很低了。年老的紳士們身上都穿起了毛領的絨衣,女士們的裙子也不再像夏季時那麼的單薄。
奧古斯教士雖然依然還是神職人員長袍的打扮,但夏德敏銳的察覺到這件長袍是加厚版的。
雖然歐文主教沒來,但黎明教會這次派出的神職人員夏德大都認識,客套了一陣子以後,夏德這才問向奧古斯教士:
“上午好,教士,你們來的這麼早嗎?”
“再晚一會兒就要被堵在外面了。”
老教士壓低聲音向夏德抱怨道:
“我從年輕時就不明白,這種形式主義的歡迎儀式,難道就不能換成室內的嗎?”
“咳咳。”
一旁的尼古拉神父咳嗽了兩聲,示意奧古斯教士小聲一點。
“應該有專門的歡迎晚會吧?”
夏德又問道,教士撇了一下嘴:
“當然有,不過大概要過幾天,今天的宴會是卡文迪許王室單獨的招待。
不過也不要擔心無事可做,接下來的幾周,你能夠收到的晚會邀請絕對不少。上次託貝斯克市這麼熱鬧,還是六年前的安茹王室派出當代國王的弟弟,安德烈·安茹親王訪問,那時候幾乎每週在城內都會舉行一次大型宴會。”
兩人談論著過去的事情,周圍的人們也三兩成群的交談著和訪問團有關的新聞和小道訊息。
教會雖然不知道真理會找瑪格麗特公主到底想要得到什麼,但為了保護公主,已經放出了有人要對公主不利的訊息,方便德拉瑞昂有理由配合著加大安保措施。因此,在亨廷頓市的送別晚宴上的那一道幾乎半個城市都能聽到的黑色雷霆聲,現在被傳播成了有人在當時引爆了一顆蒸汽炸彈。
這種似是而非的訊息傳播到託貝斯克,已經越來越離譜。奧古斯教士當然不知道夏德和這件事有關,甚至還笑著和他說那些奇怪的傳聞,就比如公主的隨行人員中,其實有一半以上是灰手套派來保護的特工。
很快,這次帶領黎明教會隊伍的尼古拉神父,便被戴安娜王后找去,詢問今年歲末節的慶祝活動——戴安娜王后也是黎明信徒。而尼古拉神父走遠以後,奧古斯教士才忽然止住了話題,看周圍沒人注意他們,才低聲說道:
“夏德,剛才我就想問了。你身上怎麼有股奇怪的氣味?”
“奇怪的味道?”
夏德一愣,轉頭看向肩膀上的小米婭:
“你是說小米婭身上有貓味?哦,抱歉,我回去就給它洗澡。”
“喵?”
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瞪著夏德。
“不不,你的貓沒有味道。”
教士搖頭,夏德略微思索,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你是說香水味?可能是來時的馬車上不小心沾上的。”
“不不,不是香水味,是奇怪的氣味。”
老教士又說道,於是夏德拉起自己的領子嗅了嗅:
“不可能啊,我今天早晨起床後還洗了澡。”
“不不,我不是指真實存在的味道。”
奧古斯教士繼續壓低聲音,對著夏德聳動了兩下鼻子,老人顯得更加疑惑了;
“這對我來說,是很熟悉的味道,但我偏偏不記得這是什麼味道。”
夏德想了一下,兩隻手放到腰間,學著上週貝恩哈特先生的樣子,兩隻手掌上下揮舞了兩下,模擬翅膀的動作:
“和這個有關?”
這是指天使,教士也看懂了,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