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是演員,畢竟你出身於此,在你身為最有天賦的法圖人祭司,戲劇化的收到那封回到此處的信件時,你就已經作為‘角色’入局了。但在我尚未做任何一件事之前,我暫時只是欣賞這出宏大演出的【觀眾】。對於這出戏劇來說,這個身份才是最好的。
棋局外的棋手,其實也不過是遊戲的一部分,站在棋盤旁邊的人才是真正能夠看懂一切的人。”
水中閉著眼的夏德感覺自己正在聽很了不得的東西,他很希望這談話能夠繼續深入下去,最好能夠直接討論一下命運被選者的候選人是誰,能夠說起命運被選者的儀式是什麼。
但很可惜話題並未繼續,好在聲音也沒有消失:
“克萊爾啊克萊爾,你應該慶幸命運的故事中的戰鬥烈度並不大,而且我需要法圖人的本地勢力和1859年的萬靈節正常舉行,否則我不會在這裡心平氣和的和你講這些事情。服從我,我會給你應得的獎賞。”
萊茵哈特小姐明顯在忍著恐懼說話:
“我知道你之前做了什麼。”
“那你就更應該明白,我的承諾意味著什麼。我們的盟友十三環‘癲火的修女’黛芙琳很快就會從新大陸返回,到時候,就看著她融化了整座雪山吧。”
“你要做什麼!這座聖山”
“藏著很多秘密,如果不消融積雪,有些事情永遠也說不清楚。就比如這寒潭泉眼中藏著的東西。”
“你、你褻瀆聖山,這座島上的其他人都會因此喪命的——你會遭報應的!”
長髮姑娘笑著:
“我遭的報應已經夠多了,你不清楚我曾經歷的故事,但我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哪怕我成為了你們眼中的壞人克萊爾·萊茵哈特,如果命運真的公平,那麼在我終於卸下了重任之後,你可以分享我擁有的寶物,這樣你會滿意嗎?
我不需要人們的感謝,我自己知道就足夠了。”
聆聽著這些話語的夏德心情非常複雜,他倒不是感嘆命運果然還是應驗了,而是感嘆長髮露維婭走過了如此漫長的路才遇到了自己,他很想現在就抱抱那姑娘。包括阿黛爾在內,往世的人們雖然都認為露維婭是壞人,或者至少不是好人,但夏德依然愛憐那長髮姑娘。
是非對錯他沒有經歷過,他只是知道自己是因她而來:
“命運啊露維婭你既然知道雪山是命運的舞臺,又怎麼能夠在這舞臺之下說這種話呢?”
“安娜特小姐,我最後確認一次,取走水下的那東西真的不會影響這口泉眼對吧?”
萊茵哈特小姐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長髮姑娘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不會,泉水底部的那塊皮只是順著山體裂縫偶然間來到了這裡。你們這些法圖人啊,根本不知道這座雪山到底意味著什麼。泉眼的來源比你們想的還要複雜,不過一切等我回來再說吧。
萊茵哈特,你可真是沒用。如果你能有十二階的力量,哪裡還需要我親自下水。‘懲惡雷霆’伊露娜·貝亞思比你年輕這麼多,現在她都已經是十三環了呢。”
長髮姑娘顯然沒想著脫衣服再跳下來,畢竟她只是想要潛入底部,沒有夏德這樣接觸泉眼再施法的必要。
夏德此刻依然閉著眼睛抬著頭,因此“看”到了模糊的長髮身影進水的畫面。畫面如此模糊,這也讓他確定了,他並沒有像是當初在蘭德爾河谷一樣“非法”穿越時間,現在的情況只是此處不知為何過去與現在交匯,才讓他“看”到了那抹已經消失的時空。
但明明只是夏德看到了過去殘留的一抹殘響,但在模糊的長髮身影入水後,夏德卻又分明看到了那身影忽的向下看去。於是,紫色的眼睛跨越時空般的直接和他閉著的雙眼對上——
“是誰在那裡!阿黛爾,你又來窺視我!”
一聲憤怒的呵斥後,隔著五米遠的距離,長髮露維婭豎起右手成刀向下一劈:
“奇術破滅時空·月光斬擊!”
並非銀色、紅色或是黃色的月光,那由最深邃的黑色構成的月光向著夏德抬起的頭劈來。即使從未見過,但夏德依然明白那是終末之前的最後那抹月光:
“你也不用每一次都這麼狠吧——夜幕法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