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瑤國律,誤時到任不是小罪,就算是蘇昂這樣的功臣,也得捱上八十記九藤笞刑。
他又是個文傑,這是害怕他被打死了呢……
季然輕聲笑道:“縣右尉受過公孫撫大人的恩德,所以對您的事情格外上心,要是別人的話,起碼後天才能接到第一個催促令箭,你這可是第三個了。”
“你那邊要是沒好的話,我還得接第四個、第五個,甚至第六個。”
蘇昂指了指季然的身後。
在季然的身後有兩輛牛車,車上全都是貨物,用油布蓋著呢,季然得意的笑了起來,伸手扯開了第一輛牛車的油布:“一百五十八柄戰刀全都打造完畢,其中一百零八柄是衙門出的錢,剩下的五十柄是咱們自己找匠人打造的。你也很清楚,衙門只負責更換壞掉的武器,咱們要備用武器的話,就得洞圖縣那邊的縣庫處理了。”
說到這裡,季然頓了一下,著重加了一句:“你是洞圖縣的都遊繳,按理說也得洞圖縣給準備武器,這次是縣右尉大人便宜行事,給的還是你的面子。”
“我明白了。”蘇昂點了點頭。
等以後見到公孫撫的時候,他妥不了把這件事提上一提。
“還有這個。”
季然笑得更開心了,抬起手,門口計程車卒就關閉了大門,這時仲嫂絳端著碗筷從蘇母的房間裡出來,恰好看見季然掀起油布。
譁!
“嘶……”
仲嫂絳倒抽了一口涼氣,小舌都忍不住分叉了來回伸縮了幾次。
季然哈哈大笑:“蘇昂兄,愚弟可算是服了你了,你夠狠……一百零八張牛角強弓全都在這裡了,我找了九百多個上好的匠人,吩咐他們日夜趕工,不只花費了咱們倆全部的身家,還借了士卒們總共一千六百塊金餅的外債,士卒們立功得到的賞錢差不多都扒空了……當然這也不夠,我只好拿著你的手書去洞圖樓,老掌櫃鯉嬰氣得連罵了十幾聲敗家子,這才以洞圖湖的名義向幾個大商人借了一萬六千塊金餅,才能填補了咱們的大窟窿。”
借了一萬六千塊金餅?哪怕蘇昂早就有準備了,也覺得一座大山轟隆隆的夯在了腦門上。
他掰著手指頭算……一百零八張牛角勁弓,這可是弓箭啊,不是刀劍,雖說分不進普通、百金、千金這樣的寶物級別裡去,但弓箭耗錢啊,能讓任俠超常發揮的弓箭更耗錢。
他計程車卒都是比較厲害的小俠,大部分都能開一千五百斤的強弓,這樣的強弓最少得兩百三四十金一把,一百零八把就是兩萬多金……
“嘶~~~養兵費錢,費錢啊。”
蘇昂的牙齒有些打架,眨了眨眼問:“幾分利?”
季然也眨了眨眼睛:“我差不多一哭二鬧三上吊了,老掌櫃也不鬆口,怪不得老掌櫃咧,他這也是借的,借來的時候是一個月一分利,給咱們的時候……一分半。”
“艹!”蘇昂爆粗口了,老掌櫃那樣的好人,竟然還要吃他的回扣?
“是你說不讓花鶯喜去的,老掌櫃說了,要是花鶯喜去就是一分利,要是你娶了花鶯……”
“停!”
蘇昂捂住額頭:“一分五就一分五吧,不會花就不會賺。”
他安慰自己。
“沒錯,一分五就一分五吧。”
季然跟著道,笑容也邪魅起來:“咱們也是沒辦法咧,誰讓咱們的實力不夠呢,要是有樂鄉、歸平鄉那邊安穩也就罷了,咱們慢慢還,要是有人不老實,愚弟倒是要看看了,就算有百人將實力的,能擋住咱們一百零八張牛角勁弓的幾次連射。”
“沒錯,到時候連本帶利的,讓他們把窟窿都給咱們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