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飛丹行走在‘迷霧’中。
從這裡看去,世界只剩下黑白兩色。
原本構成事物的線條不再明確,直線、折線和曲線只見的界限早就模糊不清,好像孩童筆下的塗鴉。
這是種很難言喻的感覺,真要說的話,就是屬於一種規則。
這種規則,甚至比進士掌握的法則還要高等。
壺飛丹也無法理解,只能當作一種本能,她知道在‘迷霧’裡沒人能夠攻擊她,沒人能夠感覺她,這是她身為丹藥化身的精怪,卻能活到現在的本錢之一。
而另一種本錢,就是她可怕的直覺了。
“我不會死!”
“天底下沒人能殺得了奴,我不會死!”
“但是這樣下去的話,我活不成!”
壺飛丹飈射過去,再次擋下一次破空而來的金色刺劍。
她的實力太弱,沒本事真正擋下,只能讓金劍刺入身體,用骨頭折斷、筋肉震碎的代價改變金劍的攻擊方向。
血液不斷飄灑,她的身體千瘡百孔。
身體又連忙復原,消耗掉丹藥本體最寶貴的靈氣!
“痛啊!”
壺飛丹是個女子,用不著忍著眼淚,她哭泣著喊疼,卻一次次的用身體擋劍。
金劍攻擊的是扛著石林的兩個大妖王,不知道太子炙在石林上設下了什麼法門,石林重了無數倍。
堂堂的兩個大妖王,足夠和進士、王俠爭鋒的存在,竟然沒力氣騰出手抵抗太子炙不知道從多遠的地方射過來的金劍。
一個大妖王咬牙怒吼:“大公主,你還不如那時候嫁給海龍震的兒子呢,犯得著為蘇家子拼命?”
“滾!海龍王一家子都不知道死哪裡去了!”
“您是感覺到海龍震一家子都會死?”
“沒有,奴就是不喜歡!”
壺飛丹倔強的咬緊嘴唇:“奴就是喜歡蘇家子,怎麼!你管奴的閒事?”
“不管!逃吧!”
兩個大妖王扛著石林狂奔,看著壺飛丹滿身的血痕流淚。
太行山脈就在眼前,不到八百里的距離,很短暫的奔跑就能跑到,但現在好像距離著不可跨域的鴻溝。
遠遠傳來太子炙冷酷的話語:“太行山脈的大公主,如今瑤國、泯國和我西楚已經聯手,海龍震不知所蹤,你以為孤還不敢殺你?”
“你距離此地無數里,只是遙控金劍而來,你試試能不能在八百里內殺了奴!”
壺飛丹再次擋下金劍,嬌軀被橫劃成了兩半,筋脈再次損傷無數。
她卻抓住自己的身體強行復原,大笑道:“我們鬼靈精怪沒你們人族那麼卑劣,認準誰就是誰了!奴鍾愛蘇家子,蘇家子要的東西,奴就要給他拿回去!”
“你來殺!你來斬!”
“奴是蘇家子的人,身體是,靈魂也是!奴拼了二十八年的青春日月,這具上好的軀體就隨便你斬了!”
“有朝一日,蘇家子會幫奴清算!”
太子炙沉默兩個呼吸,突然笑了。
“好,這一劍,孤破你丹藥本體,用你最精純的靈丹血氣,養我本命金劍!”
驀然一劍橫空,細小的金色刺劍放大了無數倍,好像把天地分開,把空間都給斬滅。
壺飛丹瞪大眼睛,一股死亡的感覺襲入腦海,抬起頭,痴痴的笑了。
鬼靈太痴,精怪太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