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趙辛和慕容白的各種表現,蘇昂讓自己的腳步停頓了下,這才到了小武伯的位置上,慢慢的屈膝跪坐。
出現剛才的這個局面,蘇昂真的是半點都不意外。
早在西楚的時候,蘇昂就很瞭解趙辛這個很少說話的漢子。
趙辛的性子直,喜歡認死理,就好像當初要把慕容辰揹回去吧,他把慕容辰放在了背上,就不允許別人觸碰。
趙辛說打從把慕容辰放在背上,慕容辰的命就歸他保護了,他不死,慕容辰就不會出事。
慕容白就是盯準了趙辛的心思,抓住了趙辛的軟肋,他知道趙辛不會跑來找自己商量,而是自己把所有的一切都擔下來。
趙辛給自己找了個‘良禽擇木而棲’的理由,然後,要對自己動手了。
“同室操戈啊。”蘇昂嘆了口氣,手指關節攥得有些發白。
人心,沒錯,就是人心。
慕容白也抓住了他對同袍心軟的弱點,抓住了他的軟肋。
自己,還有自己的三百多位同袍,可都是同生共死,好不容易才從西楚活著回來的啊。
他怎麼捨得殺了趙辛?
那麼,只能退讓了?
也就是說,在朝戰的時候,自己不要下場,徹底的認輸,放棄舉人大考詩詞類主考官的位置?
說實話,蘇昂不怎麼在乎一個主考官的位置,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他都不在乎,但這樣被慕容白逼迫,他心裡不好受。
自己不要是一回事,別人要搶,那是另外的一回事。
慕容白利用趙辛,用卑鄙的手段逼自己放棄,更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了!
“有事請奏,無事退朝。”
抬手擋住了要上前的內吏,大王清親口笑吟吟的說道。
瑤國的規矩並不是很多,畢竟是王朝,而不是規矩更加森嚴的,傳說裡的皇朝了。
大王清親口說出這種話,只是一種調笑罷了。
他看向蘇昂,黑金色的眼眸帶點意味深長的味道。
面對曾經同生共死的兄弟,他這個小師弟啊,到底想怎麼做呢?
或許今天,需要讓小師弟明白,不是所有同袍都值得去保護的,他這個大師兄,明顯比趙辛那種人值得信任、託付,或者說,是效忠!
“啟稟大王,關於小武伯擔任舉人大考詩詞類主考官的事情,老臣有異議。”
慕容白立刻趴伏開口。
蘇昂登時笑了,挺直了身體,慢慢的站了起來。
真是急迫啊,為了逼迫自己,慕容白連基本的禮儀都不顧了,不去說今天朝堂上該有的事情,而是先把這件事捅了出來。
也對,自己打了他兩輪。
被個後生晚輩的官員連續打臉,就算慕容白的城府很深,也忍不住要火冒三丈了吧?
但是人有親疏,事情也有利弊兩種對立的方面,你慕容白和我的尚師公孫撫勢同水火,又反對我擔任主考官的這種事情,我打你,很奇怪嗎?
公孫撫勢單力孤的時候,不也被你們打過?
為什麼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呢?
蘇昂笑得越來越開心了,臉上的翠竹刺繪蔥翠喜人,卻緩慢顫動著,一點點,一點點的沁上了一絲絲的猩紅。
他飄到殿堂的最中央,淡淡的道:“朝戰。”
“啊?”
官員們的臉都變色了那麼一個瞬間,就算是大王清,也忍不住詢問道:“真的朝戰?”
“那是自然。”
蘇昂微笑道:“事情已經討論過兩個朝會,都沒討論出結果,不如直接朝戰,也省得微臣的小事情耽誤了朝堂的大事。早點解決最好,朝戰吧。”
“好!”慕容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