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子,蘇家子,本官服了,本將,不,我,我想拜……孟子為師!”
王星河又哭又笑,悵然道:“我是任俠,在我看來最寬廣的住宅是‘義’,最正確的位置是‘兄弟’,最寬廣的道路是‘兩肋插刀也渾然不懼’,我想起來了,當初我和李恪結伴仗劍天涯,我為他擋過八刀,他為我受過六劍,我們是生死兄弟啊!”
“可為什麼十年前,我要突破時他不肯分潤我一半的破元湯?我的底蘊不足,那一次不突破就會死,可他的資質更高,他突破失敗也不會死,而且破元湯對他來講,也只能提升一成的突破機率啊……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肯把破元湯分潤給我?突破成為太守就這麼重要麼?比得上我這個兄弟的命?我恨,我和他作對,我……可是為什麼啊,他是我的兄弟吶!”
王星河抱頭痛哭。
“……”蘇昂。
其實按照孟子的思想,最寬廣的住宅是‘仁’,最正確的位置是‘禮’,最寬廣的道路是‘義’,但就算一個‘義’字也分大義和小義氣的,王星河明顯理解岔了。
可他確實在被威逼時有所感悟,但也沒想到這句話從不同的人聽起來就有不同的理解,他也只是有所感悟,但感悟不深,甚至不明白對自己來講住宅是什麼,位置是什麼,道路又是什麼。
他心裡隱約的明白,但說不出來。
所以他覺得,王星河比他理解得還要深刻……
但這是做什麼,你堂堂沉星郡的大都督啊,怎麼哭了?
彼其娘之,我就是個小小的秀才啊,和你作對沒事,你不能以大欺小,可我怎麼把你欺負哭了?
拜託,堅強點,晚輩承受不起吶。
蘇昂滿心凌亂,不自覺的看向高空。
那兒站著好多官員呢,看著他把大都督欺負哭了,這……他真的承受不起了。
……
“噗!”
驀然,高空響起一聲悶響。
眾人抬頭看去,發現站在最高處的郡太守李恪仰頭噴出鮮血,胸腹間噼裡啪啦的,也射出了一道道血箭。
他捂著身上的傷口,滿臉悲傷、後悔,還有哭笑不得。
十年前,前任太守準備告老還鄉,李恪在機緣巧合間也得到了一份破元湯,他要是突破了,就能接任郡太守的位置,所以一丁點的希望也不想放棄。
而那時,他的兄弟王星河,也處在突破成鐵骨境界的生死關口。
然而他沒捨得,沒捨得把破元湯讓了出去。
他為了自己的前程,無視了兄弟的性命。
“任俠修俠肝義膽、衷心豪肺、鐵骨霸脾……”李恪低低的呢喃著。
此時他鬚髮散亂,眼睛猩紅宛如瘋魔,王星河被蘇昂刺激得說出了藏在心裡的痛,就等於狠狠的揭開了他刻意遺忘的傷疤。
他的俠肝、義膽、衷心、豪肺全部破裂,要不是有鐵骨和霸脾兩種境界撐著,一身的修為都要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