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然把盧開平扶起來,嘆口氣:“幫不了你。”隨後擺擺手,讓士卒們把弓箭放下,血龜也不要了,一起跟在了蘇昂的身後。
“吶,我也幫不了你。”
風不二拍了拍盧開平的肩膀,不管怎麼說,盧開平救過他呢,可現在。
算了,風不二搖搖頭,也跟著蘇昂一起走了……
“走了,義父走了?”
“義父生氣了,他說沒我這個義子?”
盧開平呆呆的看著蘇昂等人的背影,傻愣愣的,痴呆懵逼彷彿被狂風吹散的蒲公英一般凌亂。
他呢呢喃喃了兩句,忽的扯開發髻,又扯開胸口的衣裳。
捶胸頓足的,腦袋往前面一低,對著莫干山就撞了過去……
逆子!老朽和你拼了!
“盧老息怒啊!”眾醫士連忙攔住。
“義父,義父我錯了,義父息怒啊!”莫干山臉如死灰。
他在想:
蘇家子是盧老的義父,盧老是他的義父,那他,不就是蘇家子的幹孫子嗎?
這這這,這……莫干山整個人都委頓在了地上。
…………
一路上,孟修雅都好像丟了魂一樣。
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德高望重、醫術驚人、輩分特別高的盧老,竟然是蘇家子的義子。蘇昂和他客套了好幾句話,他都迷迷糊糊的,覺得神庭裡文山上的文火都被狂風吹颯。
嚇人,太嚇人了。
他沒法接受。
看見孟修雅這樣子,蘇昂乾脆讓季然照顧著,別讓孟修雅走路撞了牆就成,隨後,他帶人去了驛站衙門,把給公孫撫和趙清流的信箋交給了驛卒,就回去了洞圖樓。
樓內還是一片雅緻,除了三樓以上的廂房外,後面還有六個小院,全都被蘇昂包下了,沒職司計程車卒各自回自己的房間,需要巡邏的,全都把守在了蘇昂的院外。
孟修雅還在發愣,接過季然的茶水,傻乎乎的抱著不喝。
“蘇昂兄,他這是……”季然指了指孟修雅。
蘇昂微微的笑了,“孟兄是頓悟了,舉人的頓悟很難得啊。”
“愚弟知道他是頓悟。”
同樣也是文傑,季然知道孟修雅陷入了頓悟的狀態裡,但他想不明白,這個孟修雅,到底是因為什麼頓悟的呢?
孟修雅確實受到刺激了,但人家可是舉人,見多識廣啊,只是盧開平拜了蘇昂兄做義父的事情,不應該會產生這麼大的刺激呢。
蘇昂搖頭大:“孟兄此人循規蹈矩,他是主稅掾,掌管著整個沉星郡城的稅收,卻兩袖清風,連件好衣裳都買不起……這樣的人是最固執的,看見盧開平這種德高望重的老者跪拜我這個小子,刺激就很大。”
“然後呢?”
“要麼想不通,實力原地踏步,要麼想通了實力會變強,以後做事也會靈活很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