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倒是兩說,只是見不平事,不管管的話,我才心境不通達呢。敢問諸位恩師,把這等人綁上三尺大石,扔進水裡,不影響諸位的仁人致愛吧?”
“五馬車裂也沒關係,但你自己的事情還沒解決,要注意分寸。”唐伯虎代表十二朝大家說話,到了他們的境界,才看不上陳明這種小混球的死法。
蘇昂點點頭,知道唐伯虎說的是什麼。自己還沒透過縣考,痴情郎、痴實人的兩種壞名聲還沒從腦袋上摘下去,再加上有人想要自己的性命,有很多很多,讓自己更應該專心前程。
“請諸位恩師放心,蘇昂,只想先把腦袋上的壞名聲摘一摘,雖然還沒把握考上秀才,但要考上了,還得吸納願力開闢文山呢,頂著壞名聲,這眾生願力,應該,會受到影響吧?”
說罷,蘇昂停在原地,等待唐伯虎的回覆,可唐伯虎沉默了,引得蘇昂眯起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
每次提起縣考,唐伯虎都是閉口不談,似乎對於自己的縣考,十二朝大家有著他們自己的考量,甚至不需要自己瞭解關於縣考的任何事情。
“要給我安排好?我肯定,能透過縣考?”
這樣想著,蘇昂的心裡忍不住發顫,更不由的想起來唐伯虎拒絕他奉師茶時說的話……
“唐伯虎,命不久矣?可我最近關鍵的時候,只有縣考了。唐伯虎的性命何等尊貴,他要用命去爭?爭什麼?”
想不通,想不明白,蘇昂切下《天下通史》上的一小塊竹簡,用隨身的‘刻削’雕了些小字,藏進袖口後,走出房門。
…………
“那蘇呆子馬上就到!”
洞圖樓客舍的樓下大廳,有五人圍著桌子,看見陳明下樓,全都低聲怪笑了起來。
“我就說了,有陳明兄出馬,蘇呆子不會拒絕!”
“陳明兄,蘇呆子剛回來,咱們就再吃他一頓,似乎,有些不好?別忘了廣良人的事情,廣騰廣百將,可是到咱們的家裡大鬧了一通!”
有人開心,但也不免有人擔憂了。蘇昂的指腹為婚本來要揭過去,卻出了這檔子事,有人不開心,那廣良人的伯兄,身為士卒百人將的廣騰廣百將,他們更招惹不起。
“不怕,廣百將只是心疼妹妹,又不是心疼這蘇呆子。”
悠然下樓的陳明舉起酒樽,把兩金一壺的洞圖美酒喝了個痛快,低聲笑道:“我請了十幾個青肆花鶯,連著洞圖樓的美食也叫了個遍,蘇家沒落了,咱們就吃蘇呆子一頓狠的,以後,怕是吃不上了。”
“那是自然,哈哈,那走馬蘇爾,又要給蘇呆子吐血擦屁股了!”
“走馬蘇爾廢人一個,恐怕是蘇呆子的仲嫂絳要出了大血……再多叫些吃食,揀貴的上!蘇呆子的仲嫂絳可是出了名的妖嬈了,那身段,那線條,真想逼得他們賣身還債,說不得,我等還有機會一親芳澤呢!”
放下酒盞的陳明眯起眼睛,每次去蘇昂的家裡,他都壓抑著一種畸形的衝動。
“噓,蘇呆子來了!”
聲音一下低落,陳明等人,也都掛上了面對同窗的那種笑容。蘇昂從樓梯上走下,和他們打了招呼後,略微偏頭,卻是看見了櫃檯裡的鯉嬰。
“這傻小子,還是一樣的痴傻。”
擺弄珠算的鯉嬰嘆口氣,把賬目算了,這一頓,扣掉零頭,要吃掉十八金,也就是一萬零三百六十八個半兩錢,換成精米的話,就是整整的五十石!
蘇家已經沒落,家裡剩不下十石米,再加上那十幾個青肆花鶯的,怕是,真的要賣身還債了……
“諸位,三日後就是縣考,咱們,還是少飲些酒吧?”
在桌前停步,蘇昂掃了眼桌上的酒菜,低垂下眼瞼。
而藏在眼底深處的殺意,如同九幽鬼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