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蘇昂小兒肯定在前面的行舍裡了,只要殺了他,一百畝肥田就歸了咱們!”
“不值得啊,冒著天大的風險走夜路,就為了這點肥田?”
身為弟弟的左岸連連抱怨,還要盯著四周的環境,生怕蹦出個可怕的鬼靈精怪出來,左騰一邊拉扯弟弟加快步伐,一邊陰森森的道:“總不能讓那小兒回到陳安縣城,蘇家雖然沒落,走馬蘇爾雖然是個廢人了,但那蘇爾的髮妻絳,卻不是個好招惹的對頭!”
“可我聽說絳看蘇昂不順眼,恨不得蘇昂立馬死了才好?”
“那當然了,絳本來是大夫爵的髮妻,現在掉了兩級,成了走馬爵的髮妻,肯定恨蘇昂小兒入骨,再說了,給父親撐腰的是誰,你肯定想不到……停!不說這個,行舍到了!”
看見前方燭火的光亮,兩人惡形惡狀,抓緊腰間的刀,快步趕了過去。
而在他們的身後,一襲白紗,緩緩的隱沒消失……
夜涼如水,燈火如豆。
對讀書人來講,頭懸樑和錐刺股,可不只是說說而已。蘇昂只睡了一小會,就被唐伯虎吼了起來,等讓他睡了,也習慣性的睡不死,半夜驚醒,驀然打翻了油燈。
啪!
左岸的形容枯槁,乾屍啪的落地,他滿臉滿足的笑容,似乎和妖嬈女子剛剛共度了良宵一般,然而連嘴都沒親到,被魅惑後,女鬼莜隔著兩尺距離,就吸乾了他的精氣神。
然而清脆的聲音驚醒了左騰,手中刀鞘蕩起黑光,攔腰把女鬼莜抽噴了一口幽綠的煙氣。
女鬼莜的臉色大變,任俠結合精怪和自身的內息,兩者加持的威力很大,刀沒出鞘,但她著實捱了左騰和化作長刀的精怪的聯手一擊,魂魄幾乎崩散。
看見弟弟屍體的左騰,眼底閃過悲慼,隨後卻被喜色填滿,豺狼般貪婪的左更教匯出來的兒子更是貪婪無度,左岸一死,家產就都歸了他,他一邊起身,一邊拔刀,全神貫注的盯著女鬼莜,要斬殺了,給左更一個交代。
沒等他站起來,長長的桌案竟是從背後轟了過去,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把他狠狠的夯倒在地。
“何方鼠輩!”
左騰下意識摁住地面,想站起來,蘇昂卻抓住了他的手腕,膝蓋壓住他的脖頸,蘇昂眼中有戾氣閃過,警校學來的二十動擒敵拳用到極限,要把左騰的胳膊扯斷。
“竟然是你?蘇昂小兒,你找死!”
只覺的肘關節傳來劇痛,左騰卻是獰笑著,內息湧動,硬是把胳膊拐了過來,連著蘇昂都摁在地上,他高吼出聲,抬起手掌,要把蘇昂拽起來再摜在地上,然而他獰笑時,眼前出現淡青色的唇。
和左岸相比,他幸運了很多,最起碼的,和淡青色的唇近了半尺。
但結果,沒什麼區別……
咻~
“咱們兩清了。”
手掌往前一推,左騰的屍體啪嗒倒地,女鬼莜擦拭嘴唇,似乎隔了一尺半的距離,這左騰,仍讓她覺得嫌棄。
“不,是多了條救命之恩。”蘇昂指了指兩具屍體,認得是左更的兩個兒子,相比左更,這兩人更心狠手辣:“他們是來殺我的,所以,又欠你了。”
“那就多欠一些,這一路上,奴家保你平安。”
靠近蘇昂,女鬼莜抬起手指,指了指蘇昂的左邊額頭。
蘇昂苦笑道:“我知道,疤痕很醜。”
“不,是刺繪的翠竹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