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計程車卒哈哈大笑。
昔日的同袍也是同袍,他日再次相遇也能把酒暢談,剩下的兩百多名士卒們鬨鬧起來,笑聲讓得寒冬彷彿染上了春風的好,但他們很明白,或許這一次離開,能回來的人裡面可能會少了自己。
但是,笑吧。
只需要笑,不需要兒女情長的抹淚送別……
…………
是夜,風很冷,天上無星。
走出蘇家的大門,無名和刀家兩兄弟互相對視。
沒多久,無名乾澀的道:“我是欠別人一個人情,答應回來後聽從那人的安排,你們呢,為什麼不留下?”
“我們的義父是個精怪,他還活著呢。”刀飛花低聲道。
無名沉默了一下,聲音更乾澀了:“要是你們的義父將來……對付……都遊繳大人,你們能拿起刀嗎?”
“我拿你老母。”
刀飛花笑吟吟的道:“你擔心的事情我可說不準,畢竟我家義父是瑤國的眼中釘來著,但我們哥倆可以明確的告訴你,要是和大人對上了,我們絕不是副帥荷那種優容寡斷的,一定會……”
刀飛花正說著,刀忘情竟然冷冰冰的打斷了自己弟弟的話,臉色古怪的道:“你別看我平日裡一本正經,我們哥倆絕對可以滿地打滾撒潑的,義父要是對付大人的話,我們哥倆就撒潑……你呢,你欠人情的那位……”
“嘁,老子就是欠人情,和那人的關係又不好。”
無名嗤之以鼻。
三人跨上駿馬,不約而同的回頭對著黑夜裡的蘇府低頭行禮,隨後拍馬離去。
而在三人離開之後,兩百多士卒笑笑鬧鬧的,結伴朝著自己的家鄉行走……
…………
蘇家的府邸內,熄滅的燈火緩緩的亮了起來。
季然頭戴淡金色的束冠,他沒升級職位,功勞就讓他直接做了第四級的爵位不更,從此不用服徭役了。
此時季然已經有了不更爵的派頭,搖晃個普通的摺扇,笑吟吟的道:“能留下一百零八名士卒,當真出乎愚弟的預料了。”
“是啊。”蘇昂輕輕點頭。
對他來講,或許讓士卒們留下只是張嘴一說,最多出點金餅罷了,但對士卒們來講,就是拖家帶口的遠離故土,把一家人的身家性命都綁在他的戰船上。
士卒們願意這樣做,是因為願意和他同生共死,但涉及到妻兒老小,事情又不一樣了。
士卒們可以過來,那麼,士卒的父親呢?母親呢?妻子呢?
這些都有自己的親人,離開故土,幾乎等於和以前的親人徹底斷絕,所以這些留下計程車卒,已經做好了因為獨斷專行而被家人們怨懣很久的準備了呢。
蘇昂的眼底燃燒熾白的光焰,一次次的衝擊第四十五把文火的九五關卡,一邊很清淡的道:“一百零八個士卒,我不死,就不會負了他們。”
“你有信心?”
季然把摺扇闔起,搖頭道:“我不清楚獄掾防主那個老傢伙怎麼會給你都遊繳的位置,但怎麼看都有些不懷好意……你想想看,你沒有都遊繳的實力,晉升鄉遊徼的不愛笑,也沒有鄉遊徼的實力,就算屯長吧,小亭卒和百里戈是有屯長的實力了,但他們只有兩個人,也就是說,咱們的屯長戰力也缺了一半。
高階的戰鬥差了這麼多,咱們怎麼和前去洞圖縣的那些禽獸們鬥?我可是聽說了,洞圖縣百廢待興,準備前去的都是各地的第二豪強,他們拖家帶口的遷移到洞圖縣,就是要爭第一的。”
“他不敢。”蘇昂無所謂的道。
“啥?”季然懵逼了。
一個小小的都遊繳,不對,做都遊繳還沒過去呢,更別提坐穩了,可蘇昂這時候說獄掾防主不敢不懷好意?這裡面的意思,可就特別的有味道了。
他詫異的看著蘇昂,蘇昂略微偏頭,露出一個很詭秘的笑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