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文傑,已經可以說是一種祥瑞了,雖說大王清文成武德,從不喜歡祥瑞這種空泛的東西,但瑤國正值兵敗,需要這麼的一個祥瑞。
所以不管怎麼做,他都動不了蘇昂的分毫……
想通了這些關節,獄掾商鏡渾身發抖,踉蹌跌坐一旁。
“一個小小的屯長,只是個小小的屯長而已,蘇家子只是戰時倉促領了個百人將的職,還是個小小的屯長,最多算個代百將,可本官堂堂的掾級官員就已經拿不住他了……”
獄掾商鏡喃喃自語。
堂下跪著的刀斧吏統領貘略微抬頭,偷眼看見了商鏡的失魂落魄,他嘆口氣,小心的提醒道:“稟告獄掾大人,事實正是如此,這蘇家子絕對是百年難出一人的驕子文傑,還請大人三思而後行。”
“你在幫他說話?”商鏡罩帽下的紅光連閃。
“不,只是提醒大人一番罷了。”貘在心裡又嘆了口氣。
要說給蘇家子說好話,他剛才已經說了,比如什麼‘天降異光’、‘人傑如龍’,再比如連呼了三聲‘陳安縣大興、沉星郡大興和瑤國大興’,這肯定是誇大的,是他自己添油加醋的描述,但何嘗不是他對獄掾商鏡最後殘留的忠心了。
任俠都是直腸子,他對商鏡忠心,也對商鏡對待靖安的那種態度不滿。
靖安大哥才是對商鏡生死不離的真正心腹啊,哪怕是狡兔死走狗烹,你孃的走狗也有自己的思想好嗎。
貘這樣想著,聲音就有些發冷:“還請大人三思,請大人多想想大統領的話,靖安大統領對大人的……大人您應該知道,靖安大統領一直把您當父親看待的,他可不會害您。”
“滾出去。”商鏡的聲音更冷。
“大人……”
“本官說……你們都給本官滾出去!”
冷徹的氣勢裹挾大獄的森冷,憑空爆起狂風,把不敢反抗的貘和兩位刀斧吏都捲了出去,商鏡沉默了一陣,咬牙拿出一卷新的空白卷軸。
“蘇家子,本官暫時放過你,只是暫時。”
“現如今,能去掉一個是一個……”
現在的話,想對付蘇昂已經不太可能了,商鏡呲牙咧嘴的把原來的簡牘藏進袖口。
隨後,他給廣騰羅列了十幾項罪名寫在了新的簡牘上,又用士卒屍體的手指摁上紅泥,仰天開始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
………
劉安坊西街,人群擁堵。
所有人都來瞧個熱鬧,本來想看詩才過人蘇家子瘋癲的樣子呢,哪想到蘇昂先是點燃兩把文火,其後又點燃三把,連續五把文火引來的才氣洪流把街邊的幾個攤子都給掀了。
而此時蘇昂抬頭看天,眼中白光連閃,似乎映照了蔚藍天空上的雲捲雲舒。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八月西楚露,滌我心扉時。”
蘇昂低聲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