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同袍們都安全回到了瑤國境內,但兄弟們都有自己的家小,天下也沒有不散的宴席,蘇昂歡迎兄弟們把家小遷移過來,但不願意留下的,他也要好聚好散。
而且陳安縣沒有合適的空缺,說不定把他封到什麼地方呢,也不知道能封成什麼樣的吏,或者小官?
他自己都還沒安定下來呢,也不急著讓同袍們表明態度……
聽到這些,季然微微點頭。
一千桌的話,洞圖樓還真承辦不來,只能多借廚子了,他叫來幾個家僕,讓家僕傳信交好的人家,把所有的廚子都弄來再說。
“蘇兄,唔,好香吶。”季然的鼻翼噏動了一下。
他怪笑著看向蘇昂手裡的大碗,滿臉的意味深長……
………………
流水宴席特別熱鬧,但蘇昂沒吃多少,只是半晚上的工夫,他喝了七八碗大補湯,某個不可言喻的地方就沒有鬆軟下過。
他也沒什麼辦法,就好像現在,仲兄蘇爾撫摸的他黑白相間的頭髮一樣。
他的心力消耗太多,可以說是殫精竭慮,已經透支了心血和腦力了,要是不趕緊補上的話,修行都要成了問題。
“叔弟,苦了你了。”
燈火如豆,蘇爾嘴唇發顫的道。
蘇昂微微一笑,解釋道:“沒什麼苦不苦的,就是臨時啃詩書嘛,愚弟對兵法之道不怎麼了解,為了能活著回來,可是把一切的因素都考慮到了,從而消耗了一些,哦,平時消耗不到的東西……沒關係,補幾天就補回來了。”
確實,補幾天就補回來了,但如果是別的文傑的話,恐怕一輩子都得做個秀才。
就在宴會時,唐伯虎把原委仔仔細細的告訴了他,就是他消耗了太多心力,這種消耗是極端的透支,而且幾乎不可彌補。
但耐不住他有那麼多的好恩師啊,就好像殺了刺兵就能升級的事情一樣,唐伯虎壓制了他的修為,讓他可以頓悟但無法點燃文火,從而彌補了大量的腦力透支,只要多補補身子,用不了多少天,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漢子。
而且頓悟也沒浪費,他要體會的東西積攢在腦海裡,沒有消散掉。
只要身體補回來,這些體悟會不斷冒出。
也就是說,他可以瘋狂的點燃不少文火,
而且很快就會,他非常期待。
……
“叔弟、絳,你們過來。”蘇爾在輪椅上喊道。
蘇昂快步走了過去,蛇女絳本來就給蘇爾推著輪椅,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只需要往前走一步轉個身,自然就到蘇爾的面前了。
仲嫂絳蹲下去,嫵媚的臉貼在蘇爾沒有感覺的大腿上,她覺得蘇爾的大腿冰冷而沒有活力,雖然已經撫摸過很多次了,仍然忍不住想要落淚。
蘇爾就撫摸自己妻子的秀髮,眼睛卻盯著蘇昂。
“還請兄長吩咐。”蘇昂有些不自在。
他這個兄長,平日裡總是高深莫測的,雖然不太管事,但只要開口,全都能切中要點,而此時蘇爾的眼神太火熱了,就好像兩盞幽幽的燭火,用生命在釋放最後的熱量。
蘇爾微微的笑,笑裡有大徹悟。
他殘廢了很久,生命就好像密室裡的火焰,可以苟延殘喘的活著,但這種活法經不起大風大浪。
就好像今天,要不是公孫撫等人及時趕來,他就要燒光自己保護家小了,以他的傷勢動用才氣,肯定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於是,他想安排些‘以防萬一’的事情……
“叔弟。”蘇爾叫了一聲。
又略微停滯,忽的嘆了口氣,猝不及防的道:“要是為兄去了,叔弟,你能不能按照咱們瑤國的習俗做事?”
習俗?這個沒問題啊,蘇昂有點蒙,想點頭呢,就聽見神庭內發出一聲悶笑。
他內觀神庭,看見唐伯虎用八美圖摺扇擋著嘴,一雙眼睛卻狡黠不羈彎成了狐狸似的,心裡就不穩當了。
“這個,還得請問兄長,您說的是哪種習俗?”
“兄歿,弟娶其嫂。”蘇爾說的特別自然。
但蘇昂就不自然了,蘇昂的表情呆滯了,蘇昂的嘴皮子抽抽了。
忍不住看了眼同樣呆滯了俏臉的仲嫂絳,歪歪嘴巴,訕笑道:“哈哈兄長說笑了,您的傷勢……這麼說吧,趁您睡著我探查過您的傷勢,雖然很嚴重,但做個普通人活下去不難,犯不著,用不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