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計程車卒也忍不住呼吸停了一瞬,又一臉正常了。
他們早就見過,或者聽同袍說過了,只要提起蘇昂,廣騰大人就要變了個模樣……
青山樓閣且飲酒,醉臥浮雲裹霧氅。
有狐山的婆婆暖閣騰出來了,三十多個狐女一個不少,盡數在堂下跳起翩翩的舞姿。
蘇昂坐在暖閣的高臺上,往外看,有云歸岫,有花無語,有煙絡橫林,也有山沉遠照,端得是意境極美。
說是婆婆有請,讓他上山赴宴,但事實上,有狐婆婆接了陳逍遙後,立馬就帶著陳逍遙去遊山玩水,這場宴會好像沒有主人,蘇昂也樂得自在。
他和季然小聲說話,不時看望臺外美麗的景色,對於堂下的舞姿,就是能少看一眼的話,那就儘量的少看一眼。
不是狐女們的舞姿不美,但先前說了,這些狐女都是公的,感覺不對。
然而此時,狐女們旖旎散開,在他們的中間,一個窈窕的身影緩緩飄落,她一身淡紫色舞衣,頭插雀翎,罩長長的面紗,赤足上套銀釧兒,踩著節拍婆娑起舞。
“蘇昂兄,她是……胡紫寒!”季然的臉色通紅。
這是激動的,豪士季然本來是個黃臉少年,大致面板有些不同,一旦激動容易紅臉,就好像睡不醒的兩個大黑眼圈一樣。
而對他的激動,蘇昂表示理解。
廣良人是陳安縣的第一美人,向來有‘此乃良人,世上無雙’的美譽,就算他的前身蘇呆子被坑了,縣城的百姓也都覺得理解,足可以表明廣良人的美貌絕倫。
然而除了廣良人以外,陳安縣還有兩位,有著可以與其並肩的美名流傳。
‘飛瑤紫寒,妙目如丹’,說的就是胡飛瑤和胡紫寒兩姐妹了。
她們兩個是有狐婆婆的女兒,不是親生女,但一直按照親生的對待。據說,胡飛瑤有一雙火焰般的眼睛,男兒看到了要被融化,胡紫寒則是相反,一雙美眸宛如萬古寒冰,就算再炙熱的男兒熱血,也忍不住要被冰封了去。
封心、絕戀,都說見到胡紫寒,一生與青肆花舫無緣。
就是說如果見到了胡紫寒,哪怕再好色的男人,也不會對別的女子產生興趣了。
如今在堂下起舞的,就是胡紫寒,她舞姿如夢,全身的關節靈活得像一條蛇,可以自由的扭動,一陣顫慄從她左手指尖傳至肩膀,又從肩膀傳至右手指尖,手裡的銀釧也隨之震動,讓人挪不開視線。
如霧的紫色輕紗,寬廣的長袖口有一道妖冶的豔紅色連雲花紋,長長的秀髮自由飄舞,時而露出耳廓下如嬰兒般細嫩的肌膚,眉間的一彎淡紫色的月牙印記,更是襯得她顯出幾分高貴和清冷之氣。
“果然是美妙絕倫。”
蘇昂嘆了一聲,專門去看胡紫寒的眼睛,卻發現人家閉著眼瞼,別說長長的面紗下的容顏,就算那雙眼睛,也是一點都看不到了。
旁邊的季然也注意到這個,很可惜的嘆了口氣,又笑起來,打著節拍吟哦:
“柳腰輕,鶯舌囀。逍遙煙浪誰羈絆?無奈天階,早已催班轉。卻駕綵鸞,芙蓉斜盼。願年年,陪此宴。”
蘇昂睥眼過去:“想的還挺美呢,那你留下吧。”
“別介!”季然立馬大叫。
聽到叫聲,起舞的狐女都看了過來,伺候倒酒的聽得清楚,更是吃吃的笑,不時丟給季然一個媚眼兒,他就低下頭,躁得滿臉通紅。
蘇昂卻是渾然不覺,別說是公狐狸幻化的狐女了,就算真的是聊齋志異裡絕美的女狐,也不能看在他的眼裡。
心有所屬,紅塵皆枯骨。
此時的他,頗有些打坐老僧的那種心境了。
當然,如果他不饞酒的話……
對他本人來講,以前雖然喝酒,但從不饞酒,可被李太白狂飲醉灌了一番,這幅身體竟然適應酒精了,以至於喜歡喝酒,更喜歡好酒。
而這場宴會,狐女們奉來的酒,就能說是好酒了。
文傑、任俠都喜好美酒,瑤國也擁有很廣泛的酒文化,就比如陳安縣,各種酒類不下於數十種,但在蘇昂的眼裡只有兩種。
低度酒,以及粗製濫造的酒。
分別就很簡單了,酒液倒進酒盞以後,最簡單的辦法,看顏色。
大致是因為釀酒過程中經常有各種微生物混進酒裡,導致酒出來以後呈綠色,所以什麼‘綠蟻’、‘綠醅’的酒,大多都是便宜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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