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予萱有一點冷,她雙手冰冰的,就像觸碰到的冰涼的地面一樣的冰。耳邊是招魂鈴不停地被風激起響聲,“叮鈴鈴”的聲音,又急促又帶著一絲不肯罷休的態度。安予萱是趴在地上的,因為她現在保持著一種陷入迷境的境界裡。
她不敢睜開眼睛,耳邊全是人群的吵鬧聲。她知道這是在孤院內,簡決他們在另一個院子。她也知道是她自己親眼看見一眾盤頭姑娘,恍惚不定的身影溜進這裡,她只能跟上。
可是這些聲音很吵,她必須仔細去辨認她們在說什麼。
有人在鬧,有人在哭,有人拖住了她的後腳!安予萱睜開了眼睛,回頭,對上了一雙眼睛,一張恐懼和沾滿了血的臉,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仔細看她,她的雙腳被人打斷,身上沒人穿衣服,下身血肉模糊地拼命向安予萱爬過來。
“少爺.....救救我們啊....少爺。”女子撕心裂肺地吼出聲,嘴裡冒著膿水和鮮血,她臉也開始逐漸腐爛。
“啊——!”安予萱抱住了自己,她渾身開始發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接著,另一間院子的拱門裡,爬來了一樣的女子,不是斷手就是斷腳,不是沒了眼睛,就是渾身纏著帶血的紗布。她們一邊爬一邊哭,喊著:“少爺救我們啊....少爺。”
安予萱感到被人碰到了身體,發出了一聲慘叫。突然被捂住了嘴,耳邊傳來溫柔的呼喚:“小萱,是我,是我啊。”徐風林抱住了她,讓她慢慢平復下來。
而簡決則在拱門的位置趴下看著什麼,他回頭看見安予萱帶著淚花,一臉驚魂未定地,呆滯地看著自己。簡決上前,給她戴上一張符,掛在她脖子上,說道:“看來你跟我一樣,都是容易見鬼的體質。怪不得能做通靈師。”
徐風林抱著安予萱,感覺就像抱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安予萱手上的紅線還在,簡決知道魂不會丟,這樣陰森的地方丟魂,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叫回來。
他們把安予萱抱回閣樓,給她一杯熱蜂蜜水,簡決讓陶然去煮米去,最好有米湯,喝了鎮魂的。簡決去幫陶然抓米的時候,只有徐風林陪在安予萱身邊,他對安予萱說道:“對不起,不該不信你。其實...。”
安予萱打斷他,說道,“你知道我看見什麼了嗎?那些院子裡,都是慘死的女人,看樣子,不是被殺死的,而是被活活折磨致死的。”安予萱說著,用驚恐的眼神望著外面,“她們都在喊少爺,希望少爺去救她們,所以我在想....。”
安予萱覺得自己在胡思亂想,她捂住自己的頭,也沒繼續說下去。徐風林說道:“我聽到了,我聽到的就是這個。每次我路過院子,都會聽到她們在喊救我,少爺救我。我不敢去院子裡,所以大多數時候都待在閣樓。也不喜歡你們喊我少爺,我知道是開玩笑,可是每次你們這樣叫我,都會讓我感到毛骨悚然!”
徐風林露出悲傷的表情,他自己懷裡有一塊老式的表,裡面放著奶奶的照片,“以前的事,到底發生了什麼呢?小萱你知道嗎?”
安於萱安靜地聽徐風林訴說,徐風林對奶奶唯一的印象。安予萱冷靜下來了,她覺得不應該那麼害怕,“通靈師就是負責傾聽亡靈的聲音的人,既然這宅院的靈魂告訴了我要去救他們,我就得想想想辦法。”
“那個...簡決有辦法嗎?”徐風林收起了懷錶。
安予萱盯著他的懷錶看,“我不知道,我和簡決就像是兩個領域的人。他比我有辦法,我一遇到什麼事就沒了法子,我當通靈師用處沒簡決那麼大啊。”
徐風林默默地點點頭,他拍拍安予萱的肩膀,眉頭卻一直沒法放鬆下來。“我總感覺....這裡的一切和我有關係。”
安予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徐風林警覺地看著外面:“誰!”安予萱看過去,她看到窗外只有一些樹影子在晃動,投影到窗戶上有點像是一些人站在外面罷了。她本想安慰徐風林,沒想到自己也感覺到,在院子裡的那些人,找過來了。
徐風林神經質地站了起來,他去拿座椅板凳,抵住門窗。可是安予萱下床對他喊:“簡決他們還在下面!”她這麼一喊,那些樹影開始出現變化,安予萱的耳邊再次回檔起嘈雜的哭嚎聲。
“少爺...少爺......。”
徐風林崩潰地叫了一聲,他的頭又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的,幾乎快要暈過去,耳邊都是詭異地呼喚聲:“少爺....救我們....少爺......。”
“我不是!”徐風林有一點沒站穩,摔在了地上,他慌忙地爬了起來,“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是她們!是她們!”
安予萱覺得這事非常蹊蹺,她想起了什麼,拿起了徐風林的就懷錶,閉上眼睛,轉移注意到摸索懷錶上。
眼前出現的,是另一個女人的臉,女人抱著一疊衣服,似乎在招收叫誰過去。這下安於萱也快進入到昏迷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