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含著淚給爺爺穿上的壽衣,她心裡難受,可是也沒辦法。
大伯喊不回來,二叔叔去了,只有二嬸子和自己爸爸媽媽跪在靈堂前給爺爺戴孝。來的親戚都說,這應該也是喜喪了。簡決跪完,起來,看見簡天喬他們還沒走,也過來給老人上香鞠躬。
媽媽和爸爸招呼客人,有說有笑,來的人也多,人一多,就很熱鬧。簡決看見簡豪帶著他女朋友了,過去親熱地招呼,“你也來了?琪琪姑娘好。”
盧曉琪不好意思地揮揮手,“決哥好。”
媽媽難得看到簡決這麼有精神,和堂弟聊得甚歡。簡決有時候在想,人去了也就是這樣的吧,哭著來,別人哭著或者笑著送你走。死早了可惜,生晚了人家嫌棄你活得長。人一老,就招人嫌棄,有時候還不如早早地去,還給人留個念想。
簡決笑道,“我馬上要回學校了,可能只有過年才會回來,所以你結婚辦熱鬧點,我好給你包大紅包。”
“說啥子哦,你真是,”簡豪大氣地揮揮手,“那時候我還要單獨請你吃飯,而且結婚後就要去找工作了,有點想去成都找。”
“成都?好啊,你把技術學好點,來成都賺大錢。”簡決正說笑間,看見門口三爺爺過來了。簡決過去扶三爺爺過來,引他們這個年紀的老人都是,兄弟走一個就少一個。所以其他人覺得解脫的同時,三爺爺也是紅著眼睛,強擠出笑來跟奶奶和自己爸媽打招呼:“簡決懂事啊,還曉得來扶我。”
說罷,簡決被三爺爺拉到另一處地方去,三爺爺把一本發黃的冊子給了簡決,“你拿走,這個你用的上。我也想開了,都要死的,也不走這些歪道也不奢求長壽。活久了也不是個滋味。”三爺爺哀傷地看著爺爺的遺像,“我去跟我哥哥,說幾句話。”他慢慢移步走了過去,去棺材前看上一眼。
其他的人也來了,守靈要守三天,簡決一直等到爺爺下葬才回學校。
回學校時,簡豪騎車載他路過河邊,簡決讓他停車,問他:“誒,豪哥,有沒有船啊。”
“啊?你學校在河對岸啊?”簡豪停下車,奇怪地問他:“誒,決哥,你這個要不得哦。”簡決笑笑,“我只是,有最後一件事沒處理。”
簡豪左找右找,還是給簡決找到一艘船。船家是打魚的,不是租船的,只是說因為這幾天霧大,只出淺河一帶。
簡決把河印放在手上,跟他解釋:“我把這個放下去,偶然有人得來的河印,是從這河裡撈出來的。”
老船工認識這個東西,明白了,讓簡決上船,老船工說:“以前淹死好多人的時候,有人說就是那些老地主把河印撈起跑了嘿嘿,那個河印很值錢的。”
簡決看看手上這個河印,到了河最深的地方,也就是兩岸之間,簡決給河印包著一道符,扔了下去。沒說什麼,直接返航。
大伯去了哪裡,簡決至今還不知道。簡決只想,這河印會不會也是...從箱子裡拿出來的?如果是,那在二叔屍體下燒河印的人,除了大伯沒有別人了。可是大伯那天什麼都承認,就是不承認是他做的手腳,讓二叔魂回不來,無法纏上他。
簡決思來想去,這個謎,自己以後碰到他再察清楚了。當時就該把手機錄音開啟,還能保留一份大伯的證據,不至於現在拿了幾個名貴瓷碗就跑了,連爺爺葬禮都找不到他人,即使找到了,想必也喊不過來吧。
這時,簡決看到了霧裡有人,河面的霧裡,似乎有些影子站著。簡決偷偷拿柳葉開眼,他看到了河面上密密麻麻地站著人!都穿著囚服!有的戴著斗笠,有的戴著腳鐐手銬,還有的穿著現在的衣服,半截身子在河裡。那些人,不都是面目可憎,不過都低著頭,困在河中心,只有大霧天氣,才看得見他們。
很多的魂都被困在河上,簡決一路看過來,心裡為他們默唸佛經,順便把一張符貼在船身上。走的時候,簡決勸道:“大霧天氣最好別出船了,不安全,又看不見。”
老船工揮揮手,:“不得,一般我們大霧天不出船,老規矩了。”簡決他們走後,老船工聽見河面有聲音,他一回頭,自己的船沿著河飄過去了,老船工過去拉船,一艘小船就感覺無比地中,不料,最後,老船工卯足了勁那麼使勁一拉!船身都被翻了過來。
老船工看到船底突然嚇了一大跳!
船底密密麻麻地全是指甲的刮痕,沿著船底一直刮到船身上。那不是...差一點自己就遭了水鬼了!老船工很後悔,怎麼就出河了呢?一般的霧還好,可是這種漫天漫河的大霧天,老一輩的船工是斷斷不會出船的。
不過聽以前的老人說,只要你遇到船底的指甲刮痕,你就會被翻船,被水鬼帶入河底,然後水鬼才得以浮上去,這一次自己怎麼還挺幸運。老船工把船拖到岸邊,把船給翻過來,他才看到一張因為沾水而牢牢貼在船身上的符,這是誰貼的?
自己回想了一下,剛才那個年輕人在船上貼了東西,看來自己是運氣好,遇到了懂的高人,保了自己一命。
簡決算著日子,龍王爺生辰一過,這些水鬼就鬧得這麼兇。他給簡豪說:“你以後要是掙到大錢,你一定要重修龍王廟,這條河沒有龍王廟怕是鎮不住,以後還會犯事。”